不就一个石头,困在石洞里。
现在,又因为一个石头,可以让一个皇帝收回圣旨。
这一个石头……
真的只是一个石头?
“还有,不要乱用,只可以用这一次。”赤冰影淡淡地说:“也不要乱丢乱借。倘若让我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你呢?”碾晨诩静了静。
“与你无关。”赤冰影背对着碾晨诩,一步一步走远。
一如既往冰冰冷冷的语气却凝聚上了一层重重的露水。和赤冰影的脚步声一样,十分清脆。
碾晨诩叹了叹气,盯着手中的黑宝石。
“听够了!”碾晨诩依然盯着黑宝石。
“呃!我不过是恰巧路过……”靠着树的梁子界平静地说:“恰巧听了那么一点。”
“又恰巧被我发现了。”碾晨诩顺其自然地接着。
“嗯。”梁子界咳了咳:“你可别在那不识好人心,婆婆担心隐姑娘的安危,这荒郊野岭,命我亲自带你们出此。”
“前辈宅心仁厚,晚辈感激不尽……”碾晨诩微微低头。
“免了!”梁子界伸出手掌拒绝:“婆婆又不担心你,也不我叫送你。”
“不管如何,还是得多谢前辈的搭救。”
“婆婆心善,一般来讲,她都会救人的。只不过,这一次……救的人有些例外!”
碾晨诩嘴角微微上扬:“隐盟主的女儿。”
“不仅如此,还有你啊!”梁子界凌厉的刀子目光逼着碾晨诩:“能否告诉在下,阁下的师父是何方神圣?”
碾晨诩嘴角的弧度加深,似笑非笑:“不过同样是江湖侠客同样浪迹天涯,何须挂齿!”
“那阁下可敢报出自己的名号?”
“无名小卒,相信阁下也并未听过。”
“按你表面的身手看,你若扯出这番话,我或许也就信了!”梁子界眨眼瞥碾晨诩。
碾晨诩不动声色:“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我并非江湖闯荡之人,江湖上没有我的名号。”
“哦!”梁子界贴着树紧紧的剑一转:“其实我很想知道,无名小卒有怎样的人。”
碾晨诩握了握手中的黑宝石,一动不动看他。
“前辈!前辈!”赤冰影走到木屋旁绕着周边叫道。
“隐姑娘不必叫了,老身正在此处等着姑娘。”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赤冰影的身后神秘传来。
赤冰影转身,梁婆婆拄着拐杖微微向赤冰影弯腰:“姑娘次来定是想问老身关于姑娘的身世。”
“……前辈果然知道。”
“姑娘,其实很多事情了解透了未必对自己会有好处?姑娘真的想知道吗?”
“嗯。”赤冰影重重地点头,冰冷的雾气有丝丝的沙哑:“我想知道……为什么?”
赤冰影自己的身份过于特别,知道的越多身旁的危险也会越多,很多事情自己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只是,她不懂。
她不甘心。
在婆婆给她输真气时,她脑海里蓦然回忆母亲在替人输真气时的模样,而且输出的真气明明与母亲相差甚大,可气息却让她觉得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这其中一定有关联。赤冰影想问,但她更想简单地活。出了山口的一刹那,她仿佛到了一个交叉口,一个永远都不会再重新走回来岔路口。强烈的念头从心里如火焰般卷起高涨。这些年的不甘一点一点侵蚀助火焰的高涨。
赤冰影最终选择回来,转身的那一刻,她知道以后的路会过得比之前辛苦千倍万倍。以后也永远只能陷身于江湖的腥风血雨。
即使,或许冰之幻永远无法拔出。
而她也永远无法自拔出。
可是,不甘,有太多的不甘。
即使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
因果轮回,现在的果,她要知道因。
梁婆婆慢慢地住拐杖走:“隐姑娘,因果是轮回的,隐姑娘想知道造就隐姑娘今日的果自然也是应该的……”
赤冰影看着前面,像被野火烧过,灰色的烧杂碎了的草屑到处飘荡。天蓝,云白,这却萧条。一口枯井长了几根藤蔓,也是快枯死的模样。
“隐姑娘见过风护法了吧?”梁婆婆似乎自言自语:“时间真是快啊!老身记得第一次见秩垣的时候他才多大?你还那么小?包裹着连脸都看不见,只记得你的那双眼睛……”梁婆婆转头看着赤冰影愣愣的眼睛,似乎怀念:“……姑娘很像夫人,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仔细盯着你,老身差点会以为夫人活了。”
赤冰影眨了眨眼,闪耀的眸子下幽幽的低沉。
“老身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梁婆婆深深叹气:“所以,也无法告诉隐姑娘,隐姑娘的名。我只能告诉隐姑娘姓隐,隐心则明的隐。”
赤冰影眨了眨眼。
段干蒙的话语在耳畔回荡。
“这一切,当今世上知道最多最清楚的就是风秩垣。你想知道就必须亲口问他……其他的人,恐怕最多也就某个片段,并不全面……”
所以还是没有办法避开秩垣哥哥?
可是,他不会见她的。
冰之幻埋没,从那一刻,或许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秩垣哥哥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所以,她想知道的一切也是随着冰之幻而淹没。
梁婆婆看着发呆的赤冰影,似乎看破了她:“隐姑娘,一切随缘。既然缘分让你我在此处相见,拉开十年的往事,也自然会有一天让十年往事而闭幕。”梁婆婆看着天边:“相信秩垣也有自己难处,不若,他又何至于整日带着面具在黑暗中!”
梁婆婆轻吹风:“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都要承受这腥风血雨的无尽黑暗!前人之因却报应在后人之上!孩子,上天不会如此不公!终于一天你们都会结束前因离开黑暗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