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像没见过,你是妃敦的老友?”
“是的,多年以前的旧相识了,感情笃深啊。”苏墨嬉皮笑脸地瞥了一眼妃敦,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哦?感情笃深?到底有多深?”妃敦从未提起过她失踪的那几个月的事,但是幕达依然觉得好奇。
“一起睡过。”苏墨又看了一眼妃敦,警惕着她随时可能上前来揍他,又继续说道:“我们大概算是床友?”
如此羞耻又戏谑的话,被他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出来,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妃敦并没有像苏墨预期的那样跳上去揍他,而是站在原地捏着双拳,没有移动,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满脸通红,活像一个煮熟的大虾。
妃敦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若不是在苏丹面前,看她不打爆苏墨的狗头!
而幕达从小到大,是第一次看到妃敦这副表情,所以这个邪魅的大明男子,一定和她发生了什么!
“妃敦说项链不是你偷的,因为昨晚案发的时候你和她在一起?”幕达继续问道。
“正是。”苏墨瞄了一眼妃敦的表情,此时已经从羞耻变成了羞恼,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便又说道:“将军府的芒果不错。”
在场的人,包括幕达、宰相、沙鲁,还有各个卫士,都是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幕达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他当成姐姐一样的妃敦终于名花有主,还是该高兴他的传世国宝终于找回来了。
妃敦则后悔为了给这个被绑了的混蛋脱罪,无端搭上了自己不说,还让他在众人面前如此放肆。
“言归正传。”幕达轻咳了一声,又问道:“你说有个关乎我国安危的秘密要当面告诉我?”
“是的,苏丹陛下。”苏墨继续说道:“你们在我房中找到的项链是假的。”
“哦?你肯定吗?”幕达问道。
虽然此事他内心想到了许多可能的结果,但是苏墨的话依然在他处变不惊的心里激起了巨浪。
“假的?你凭什么说是假的?!”沙鲁激动地大声问道。
“你有何凭据?”就连妃敦也感到惊讶。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
“各位稍安匆燥,苏丹只需请人查验这条项链,便可知道真假。”苏墨平静地说道。
宰相大人随即让人带了工匠来查验,项链本体和钻石是真的,但是吊坠的宝石却只是一块有极多杂质的橙色宝石,并不是“太阳之泪”。
沙鲁忙活了一天一夜,追缴回来的却是一条假项链,得知查验结果后他显得有些失控,冲上前去抓住了苏墨的衣领问道:“是不是你?!你偷了真的然后用假的调包了?!”
“我如果是窃贼,早已经拿着项链远走高飞了,何须在此地和你们苦苦纠缠。”沙鲁的力气很大,但是苏墨还是嫌弃地掰开了他的手,淡定地说道:“宝石是假的,但是黄金和钻石却是真的,这造假调包的本钱也太高了吧!更何况我初来贵宝地,又从来没有见过这块宝石的真容,怎么会有时机做一条一模一样的来调包呢?”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有些地方妃敦还是想不明白。
“既然你不是窃贼,你是如何得到这条项链,又是如何知道它是膺品的呢?”妃敦又问道。
“如果我说是有人故意放进我房中的,诸位可信?”苏墨道。
除了妃敦和幕达,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
“那我来说说为何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膺品的吧。”苏墨指着那条假项链说道:“在下不才,在大明的时候粗略学了一些鉴别宝石的方法。昨晚有人在我的房中藏了这条项链以后被我及时发现了,我见房中金银都未缺少却多了这条项链,便觉得蹊跷,于是举起烛火来看,见这宝石虽然色泽艳丽,但是在烛火下却能看见许多杂质。今日沙鲁队长的手下来客栈搜查,找到项链后大喜过望,便料定应该是亚齐的国宝。这太阳之泪既然是亚齐的国宝,那一定是纯净剔透的,怎会是一块有瑕疵的宝石呢?”
幕达听到此处,赞许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据此推断,这宝石是一定被调了包。”
“那依罗教主所见,为什么这些人会故意构陷你呢?”
“他们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个刚刚在亚齐王城落脚的生面孔而已。”苏墨又把他离开将军府后,在街角遇到的那两个穿番布衣裳的蒙面人的情形告诉了在场的人。
“所以你是说他们从王宫偷了真项链,又把假项链藏在了你的房中?”妃敦又问道。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苏墨又问道:“在下有几个问题,关于此条真项链能不能找到,不知道苏丹陛下能不能如实回答?”
“罗教主请讲。”幕达说道。
“首先,这条项链是始终一直存放在王宫的金库里吗?”
“太阳之泪原本是一块裸石,未做任何镶嵌,两个月以前才取出来交给了一位印度珠宝商,让他用这块宝石为王后打造一条项链。”幕达说道。
“老朽不才,这位珠宝商是我以前的的旧相识,所以才举荐给陛下的。”宰相说道。
“我昨天在街头巷尾听到了许多苏丹复国的传奇故事,其中有人提到过许多功臣的子弟都受到了封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墨的话真是耐人寻味。
“是的,这位沙鲁队长的父亲就是以前的水军统领,而宰相大人是在叛乱中逃往旧港与我会合的旧大臣。”苏墨的话里有话,不过幕达还是打算听他说完。
“那么也就是说珠宝商是宰相举荐的,守卫王宫和金库这等大事是沙鲁负责的啰?”苏墨笑了笑道。
“你、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明此事跟我和宰相大人有关?!”暴躁的沙鲁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非也,非也。”苏墨顿了一下后又说:“既然沙鲁队长都能看出此事如果不能完满解决,在世人看来,他和宰相大人都是难辞咎了对吧?”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人布了这么一个局,想把宰相大人和沙鲁队长装进去。而我,不过是他随机选的一步棋罢了。”虽然是亚齐的热季,但是苏墨的眼神中却布满了寒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