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雨点敲打屋顶青瓦。
啪嗒啪嗒。
赤脚跑过屋内地面。
徐木兰拖着阿哥,飞快地倒腾着小短腿,去找另外半边房子的主人打商量。
“叔公叔婆,我把榴莲种在你们家外面,可不可以啊?”
“可以啊!”
徐得丘摩挲着手心里质感硬实,与栗子有几分相似的果核,十分大方地松了口。
自己虽然看不见,可明显能听得出来,妚草如今正气在头上,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他和妻子其实也不太喜欢榴莲的味道,但没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而且,现在种下了,不代表以后不可以移走的嘛。
更何况,卧岭村算是岛上台风光顾最多的地方之一。
这颗小小的种子,能不能和椰子一样,扛过风吹雨打,熬到成果的那天,恐怕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哇,谢谢叔公!”
徐木兰这下又开心了,握着叔公的手,用力地摇了好几下。
转过头,又冲着叔婆边比划,边放慢语速,重新问了一遍。
“叔婆,我可以在你们家后面种榴莲吗?”
郑环翠早就从几人的口型和动作中,看出了他们在说什么。
还没等人把问题讲完,就先笑着点点头,“可以。”
她是在八岁那年,因为一场发烧导致的耳聋。
现在虽然听不见,但能根据别人的嘴型来猜意思,也能说话,只是有些发音不是很标准。
见孙子妚松跟在妹妹身后,乐呵呵地满屋逛,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我就知道,叔公叔婆最好,最疼孩子!”
徐木兰双手环在胸前,冲着阿妈得意地吐着舌头。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爽啊!
当然,她也没忘记叔公叔婆不吃榴莲这件事。
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重新选定了种植地点。
“种一棵就好了。阿哥,我们种在你的房间后面,好不好?离叔公叔婆房间远一点点,味道没那么重。”
阿哥反正肯定是和她一样,喜欢吃榴莲的,不用怕被熏到。
徐木松自然没意见,“好,我房间。”
文夕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傻气。
大家都是同一屋檐下,种在左边和种在右边,有什么区别?
还有,什么叫做“不种你家就不种你家”?
那眼前这个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傻姑娘,现在究竟算是谁家的?
她的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决定就此揭过这个话题。
算了算了,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没必要跟偶尔还会尿床的小屁孩计较太多。
“随你喜欢吧……我们要去地里干活了,你要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
雨已经收了,天气凉快了很多。
风依然湿润,捎来树木、青草的味道,润遍屋里的每个角落,让心情也变得清爽起来。
徐木兰一秒都没有犹豫,“我在家,不出去。”
不是她记仇,不愿意跟阿妈出门,而是因为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种榴莲。
“你不是跟你阿爸约好了,等他从信局下班回来再一起种吗?还要等好几个钟头哦。”
文夕见实在是想不明白,臭烘烘的榴莲哪来如此大的魅力。
让自家这只平时根本坐不住的小皮猴,愿意老老实实的一直待在家里?
“阿妈,你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