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芳惊讶地看着女儿,和妻子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几个孩子平时凑在一起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哎呀,阿爸你没听懂,不是现在就出。”
徐木兰既郁闷又怀疑,这事阿爸到底能不能办妥当?
要不是因为妚珍阿爸每次写信都只找阿爸,不找阿公,她才不要他帮忙呢。
“阿爸你听好,是等存完妚珍阿姐的嫁妆,再给她出,记住了吗?千万千万,不能让里伯爹知道!”
“记住了。我办事,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徐信芳主动握手,爱读书、想上学是好事,当然要支持。
至于里老哥的意见,那不重要,反正他不靠谱大家都知道。
而且,钱在谁手上,家里的话事权就在谁手上。
徐木兰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勉强。
这件事只能交给阿爸。
就算她不放心,那也没办法啊!
父女俩基本达成一致以后,前后脚进了屋。
小姑娘目标明确,直奔下一个人。
接下来的两个不是秘密任务,大家都能听,不用特地出去外面讲。
“阿公,汪哥过两天该洗澡了,别忘记哦。还有,你要记得帮我的榴莲遮阳、浇水。”
徐望丘将孙女抱上膝盖,真不想将她送走啊。
哪怕不到一个月就会回来,也还是很舍不得。
咽下叹气的冲动,他拍拍胸膛。
“放心,包在阿公身上,肯定会把汪哥洗得干干净净。榴莲……我也一定会尽力的。”
对于阿公说到榴莲时的犹豫,徐木兰很能理解。
她想了想,忍痛送出法宝。
“可以用我的金箍棒,竖在旁边当遮阳的架子。”
徐望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用你的金箍棒,别的棍子也可以啊。”
“因为金箍棒有大圣的法力加持啊。”
一下子放出去那么多根金箍棒,徐木兰是真的真的很心痛。
可没办法,埋下去那么多榴莲种子,破土出芽的不到十个。
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比如被晒死、被淹死、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吃掉,又没了一半。
剩下的几棵,现在看着还好,但谁知道呢?
不分点法力护一护的话,她怕等自己从阿婆家回来,连点渣渣都会看不到。
将事情逐项安排好之后,徐木兰哒哒哒小跑到了一直没出声的阿嫲身边。
“阿嫲,你在家乖乖听话,不要累着。也不要太想我,免得吃不香睡不饱。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你和阿公带一条很大很大的青甘鱼。”
她打开自己的小挎包,掏出一个绣着胖娃娃的小钱包。
“我把工钱都带上了。先不买公仔册,给你们买鱼吃。”
伍竺鹓抱着像个小火炉一样的娃娃,眼睛也被烘得热热的。
其实,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将孩子送走。
揭发也好,批斗也罢,这就是现实的、真实的人性,他们迟早都要面对。
而且,土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
躲得过这次开大会、游大街,也不见得能躲得过下次、下下次。
难不成,要将两个孩子一直放在拾贝村,等结束了再接回来?
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可家里其他人都赞同儿子和儿媳的安排,她便没阻拦。
或许在她心里,也是希望两个孩子能尽量晚些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