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烧了一起带走?
那是再不敢想的事情,只能抄个副本了,希望师父和师娘不要见怪。
“抄什么副本呀?改天拿去照相馆,拍张相片就行。”
伍竺鹓看着丈夫跟捧祖宗牌位似的,捧着张纸来回走动,也没笑话。
还帮着在屋里来回打量,看看哪里最安全稳妥。
毕竟家里这次能保住原本的阶级成分不往上升,确实全靠这张契。
“要不,就夹在你写的族谱里头?”
既然是会影响到子孙后代命运的重要物件,跟族谱放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族谱?这个主意好,就放族谱里。”
徐家的族谱,是徐望丘跟着妻子学会全家人的姓名以后,一笔一划亲手写下的。
在他的字越练越好以后,又重新誊抄过。
不论夫妻,不管子女,都记录在上面。
他拿出自己亲手写的族谱,坐在妻子旁边,逐个逐个名字往下看。
第一代是阿爸和阿妈。
第二代是他和兄弟姐妹。
第三代是他和得丘的子女,以及二哥如今不知散落何处的子女。
第四代是妚松和妚草。
但愿有一天,那些离散天涯的血亲,都能在这份族谱里找到自己,并将他们的子孙续上去。
“再过不久,妚草这一代里,就要再添一个名字了。”
伍竺鹓的手轻抚过纸上的徐木松和徐木兰,笑容里尽是期待。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充满欢喜。
尤其是对于这个人丁称得上十分单薄的家庭来说,更是如此。
“过几天,就可以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了吧?不用非得等中秋。
夕见说,姐姐不在,她肚里的娃娃最近都没有以前精神了。”
“是啊,孩子不在家,总是觉得哪里都冷冷清清的。”
徐望丘的手指,也停在了两个孩子的名字上。
“不知道妚草在拾贝村住得惯不惯?”
明明才过去半个多月,却总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伍竺鹓失笑,“那是她阿婆家,怎么会住不惯?”
她虽然也觉得时日难熬,可对于孩子们习不习惯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担心过。
“亲家母不是托人捎了口信吗?两个孩子天天都在外头玩到不舍得回家。夜里一躺上床,立刻呼呼大睡。”
不只有口信,还一起送来了几颗贝壳,是小家伙亲手捡的。
徐望丘想到自己的那颗笔架螺,脸上不由露了笑。
笔架螺=水字螺,因外型似水字而得名。螺壳清洗晾晒后,可以用其中两只足立起来架笔(图源网络)。
可没过多久,他又收了笑。
“睡得太沉也不好吧?摔下了床都不知道。”
听说,发大潮的时候,螃蟹进屋是常有的事情。
妚草的睡相太差了。
夜里掉下床以后,要是没有及时抱起来,会不会被螃蟹夹到?
要是些小螃蟹倒也不用太担心,最怕是撞到了狗唱蟹的螯上。
“她睡在靠墙的里侧。再能翻,也不至于翻过外边的亲家母,把自己送到螃蟹手上吧?”
伍竺鹓白了丈夫一眼,推着他赶紧去把族谱放好,省得在这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再说了,就孙女的好吃嘴性子,怕是巴不得天天都有螃蟹进屋。
好来个瓮中捉鳖,直接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