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如何了?”萧晏清每日睡前都要问一遍,好似如此他才能睡个好觉。
“那女人······那女人······”顾北漠拧着眉头,一时语塞。
救命,他能想到的惨事儿都说过一遍了,他应该说什么?难道是说人家在小院喝着花茶晒着太阳?或者说人家的菜地长得很好,连他都想拔几根白菜下饭?还是说那两个女人凶悍得逮了只蛇作为加餐?
“那女人今早被酸菜酸得差点酸掉牙。”想起今晨两人痛苦的表情,顾北漠差点笑出了声。
萧晏清蹙着的眉头越皱越紧,面无表情地盯着顾北漠:“ 很好笑吗?”
“不好笑。”顾北漠敛了神色,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顾北漠敢怒不敢言,陛下也只会在他面前愤怒了,要真有本事就直接把人杀了呗。
“陛下,您知道的,冷宫的生活又孤单又清苦,她们过得可惨了。”但顾北漠很怂,他怕冷宫的那两位还没死自己就被杀了。
萧晏清却没像往常一样笑出声,他眉峰凝起,眼中的神色莫名。
“你先下去吧,以后不用你盯着了。”萧晏清摩梭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是。”顾北漠松了口气,还好又应付过去了。
!
等等他听见什么了?以后都不用应付了?
顾北漠差点高兴得跳起来。看来陛下良心发现,不再与那个娘娘计较了。这样才对嘛,何必与一个女子过不去,对不对?
顾北漠很快告退,独留萧晏清坐在大殿,陷入沉思。
······
光阴如蝉,岁逢五月。
这日,时音坐在樟树下小憩。
“娘娘,奴婢今日熬了玫瑰蜂蜜茶,您尝尝。”云烛端着花茶和剥好的荔枝放在石桌上,迫不及待地看着时音。
她俯身在时音耳畔低语:“还有小影子带来的荔枝。”
关于绝影的身份,时音也没瞒着云烛,主要是时不时找绝影带点好吃的好玩的,一来二去他俩就熟了。
时音将脸上的蒲扇移开,眨了两下眼睛适应光线,端起茶水品了一口:“不错啊,我们云烛宝贝十项全能,不管什么茶都能泡得很好。”
时音捻了一颗荔枝,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对角的樟树摇曳着,沙沙作响。
时音当然知道那儿有个偷窥狂,最开始她还会装模做样地受一下伤,让那个死皇帝解解气。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她怕自己失血过多,减少了次数。
直到现在她演都不想演了,每天躺平也挺好的。反正萧晏清现在励精图治,内朝政治清明,外寇也不敢放肆,海内一片太平。
时音已经想好了,她可以等这暴君不注意她这儿的时候来个金蝉脱壳,再随便易个容入宫。
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的萧晏清神色晦暗。
这三个月以来他时不时来这儿,看她一脸过得滋润舒适的模样,心中不禁冷嗤一声。这女人一直演到现在还不腻,他都看腻了。
每天不是喝菊花茶就是金银花茶,喝个玫瑰花茶都开心成那样儿。
假。
一眨眼,男人隐在暮色中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虚伪,他已经厌烦了她那拙劣的表演。
最初还能欣赏一下她凄惨的模样,现在即使看见她受伤,他也很难感到愉悦了。
但是他对她的恨一分不减。
甚至随着时光的流逝,看着那张永远笑盈盈的脸,他想要撕碎她的伪装,甚至撕烂她的脸。
良久,萧晏清回神,对着清冷的大殿开口:
“今夜给苏容与点颜色看看。”
“是。”影子抱拳。
“不能伤及性命。”
“……是。”影子再次抱拳。
明白了,吊着一口气就行。
影子正欲起身,上手的人又说,
“不能受伤。”
“?”
主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