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乡公要到洛阳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
“他要想到洛阳,沿途必过兖豫两州,怎么沿途郡县都没有截住这帮人么?”
“就是啊。”
……
文钦、王颀等人喧嚷了起来。
事情涉及到豫州和兖州,毌丘俭、毌丘秀、令狐愚三人坐不住了。
毌丘秀小心开口道:
“臣虽然接任豫州刺史没几日,但已经要求各郡县戒严,边境加强守备,不想竟还是出现这等事。”
为了减少一些责任,又意有所指地分析道:
“我猜此事,老贼当是阴谋策划已久,就是有意要在这非常之时,咱们手忙脚乱之际钻空子。”
令狐愚却只是老实地伏地请罪:
“臣未能及时拦截,有失察失职之罪,请陛下责罚。”
“老臣以为,公治(令狐愚字)与叔恭皆为奉公称职之人,定是老贼策划将高贵乡公伪装成一般士民,因此才得以蒙混过关,也或许是下面有人首鼠两端,想要两边押宝,暗中自作主张将高贵乡公等人放行了,当然,此事还是要怪臣等疏忽大意。”
毌丘俭感到诚惶诚恐,也是颤颤巍巍地伏地请罪。
毌丘秀见状,慌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呼有罪。
“三位爱卿赶紧起来。”曹芳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随口而答。“百密一疏,人生常事,想那诸葛亮号称神机妙算,也难免有失街亭之误,咱们又怎能苛求人生无过呢?”
在这非常之时,又是用人之际,毌丘俭兄弟、还有令狐愚,以可称为股肱之臣,就算有些过错,他又怎么舍得治他们的罪呢?
但他还是不忘笑着嘱咐一句:
“当然,大的错失,咱还是要避免的,以后可要注意了。”
这时,文钦却是愤恨的说道:
“陛下,我以为沿途沛国、山阳、济阴、陈留的守相都该革职,就算是非常之时,也该严肃法纪,否则大家都带着侥幸之心,就没办法拧成一股绳了。”
“越危急的时候,越要拧成一股绳,仲若这话很对。”
曹芳接下来正要强调这点,不想文钦已说了出来,立即表示赞同。
文钦得到天子夸奖,一阵得意,忍不住笑着,夸耀似的瞟了一遍殿中同僚。
“防敌大事,绝不可有任何松懈,朕也同意仲若之言,即刻免除曹髦所经各县令长之职。”
曹芳想着豫州、兖州,乃是自己目前的稳固之地,小范围撤换几个典型的失职县官,当不至于造成人心浮动。
尚书仆射陈泰当即拱手道:“臣下去之后,便火速办理。”
曹芳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强调一番众人齐心的重要性。
扫了一眼殿中,缓缓说道:
“折一箭,极易,折十箭,力士可为,折百箭呢?无人能够吧,所以说单者易折,众者难摧,只要咱们君臣戮力一心,则社稷定然可固!”
“从前赵武灵王继位,国家疲弊,强敌环伺,可数年后,为何便能与齐秦并称三雄?只是因为他的骑射等改革之事吗?只是因为君主个人的雄心壮志吗?又或是因为赵国人才济济?朕以为,皆不是。”
“而是因为赵武灵王卑辞厚礼,百折不挠,赵成、赵文、肥义等宗室元老诚心实意,鼎力相助,甚至舍身忘家,使得赵国团结一致,上下一心,这才让得种种改革,得以顺利进行,国家才因此强盛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