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大不了明天我多拍些马屁,把那张宗绅拍舒服了,好歹饶我一命。至于这孔大小姐,”石初摇摇头,心里哀叹道:“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胆子大得很,口气比胆子还大,怕是只能自求多福了,唉。”
胡思乱想间,天色渐渐暗淡,当石初第五十八次向门外张望时,随着脚步声出现在门外的,正是小伙计王三儿。“掌柜的,我回来了!”王三儿气喘吁吁的跑进门,邀功似的提起右手中的篮子:“您看,十尾金鲤鱼,保证一片杂鳞都没有!”
“我看看!”石初一把抢过篮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果然十尾大鲤鱼,通体金黄。“你这是从哪......算了,赶紧先去把天字二号房的客人请下来,问问她需要咱们帮着干什么!”
“哎,好嘞。”风尘仆仆的小伙计把左手拎着的两刀纸放在柜台上,一溜烟奔着楼上去敲门。
石初也没闲着,双手合十跟柜台上摆的财神爷告了个罪,拿走了财神爷面前的香炉,又从身后货架子上精挑细选了十根线香,都摆在一起拢了一堆。这边刚归置好了,楼上孔羽萱从栏杆上探出头来:“掌柜的,我要的东西齐了吗?”
“齐了齐了,”石初赶忙抬头应到,“您真是好福气,老天爷真给您凑齐了十尾金鲤鱼。现在就差公鸡了,您稍等会喝口茶,我这就去给您捉来!”说罢去了后院,不一会,掐着一只扇着翅膀乱扑腾的大公鸡脖子走了回来。王三儿见状赶紧从楼下跑下来,随手找了跟细麻绳把两根鸡爪子绑在一起,往地上一丢。
“齐活了!”石初拍拍身上的羽毛,抬头上瞧问道:“姑娘,您要的东西都齐了,现在给您送上去吗?”
“不急,掌柜的,您再拿把快刀,找碗清水来。”孔羽萱出了房间门,五个卫兵如影随形跟着她一起下楼走到柜台前。石初赶紧让王三儿去厨房把杀猪刀和清水拿来,孔羽萱一手端水一手拿刀,指了指捆着腿的鸡,对着王三儿道:“伙计,来,帮忙按着点。”
待王三儿把鸡按住,孔羽萱轻轻割破鸡冠,接住三滴血盛进清水碗,自己端着碗就往留上走,一边笑吟吟对身后跟着的卫兵们道:“几位军爷,这些东西这么多又这么重,烦请几位一人拿一样帮我送到楼上去。今晚若求得雨来,明日自会在大帅面前表几位一份功劳。若是求不得雨,些许物件也累不着您几位,您说是不是?”
身后几人听完,互相看了看,也不说话,各自拎起线香、香炉、黄纸,剩下俩人把盛着鲤鱼的筐一抬,跟着去了楼上。到了房间门口,孔羽萱让卫兵们把东西都搬了进去,然后说自己要做法,把房门一关再也没了动静。
“这就完事了?掌柜的,您说她这能成吗?”王三儿愣愣的盯着二号房看了半天,见里面再无动静,不由担心的问道。
“我上哪知道,”石初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天黑了,等着瞧吧。”
当天晚上,雷电交加,狂风四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连干了半年的齐鲁大地,终于彻彻底底淋了个透心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