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来的格外的晚,即使是吃着热饭,桌子下也摆着不少的火炉。
刚刚祠堂大逆不道之言,似乎也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庆与华夏古代无二,妇女是不得上桌的,在桌上的也只是苏家的爷们儿。
苏孝仁膝下共有三子两女,但是除了苏鼎山之外全都是庶出的子女。
大庆国法,嫡子尚未婚配前,庶子女禁止取嫁。
而苏鼎山早年间拼着军工功,过了婚配许多年才有的妻妾,生儿育女。当然苏鼎山不娶妻,庶弟便不可娶妻生子,苏孝仁如今两个儿子,苏鼎山与苏鼎海。
苏鼎海并未婚配,这也导致了五代孙里也仅有苏文远一个孙子而已。
似乎是隔代亲的钟爱,在这个尊卑有序的时代里,家中这个最小的晚辈却坐在了苏慎的身旁。
苏孝仁似乎也是看出了老爷子对待这小玄孙的钟爱,有意没意的插着话,试图缓和他们爷孙二人的关系。
孝仁啊!你不觉得你今日有些聒噪吗?
似乎也是倦了,也或许是真的被苏孝仁在祠堂的话伤到了,苏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略带怒气的看向苏孝仁。
同族相疑,本是天家才会有的事,谁又能想到小小的永安侯府居然也会有着如此局面。若是传出去,那倒也算是天大的笑话。
听着苏慎的话,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孝仁都不得不低下头去。
原本和和睦睦的午膳,在此刻气氛似乎达到了冰点。
太爷爷您莫生气,父亲不过是久在军旅,说话也确实口无遮拦了一些。
都是一家人,气大伤身。您可别因为此动了气,咱儿孙还等着您长命百岁呢。
一直没说话的庶孙,苏鼎海此刻端起了酒壶,象征性的要为苏慎的酒盅里添上一些酒水。
作为庶出,苏鼎海一直不受家中器重,再加上生性懒惰油嘴滑舌,又吃不了军旅的苦,在边关也一直做个富贵闲人而已。
大庆国法,爵位袭承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他在家里排老三,除非他上面两个哥哥全死了,才能轮到他袭承爵位。如今虽说老二死了,但是上面还有个嫡出的大哥,想来着爵位一辈子也摊不到他的身上。
反正永安侯的爵位他又袭承不了,不如趁着老爷子还活着,多多拍拍马屁,说不定就能从边关苦哈哈,搬回到内城居住。
听到这话,无论是苏孝仁,还是苏鼎山,亦或者是如今已经冷脸的苏慎,都死死的瞪着眼前站起身添酒的苏鼎海。
哼!苏慎大手一挥,整个餐桌传来了一阵闷响。
长命百岁,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长命百岁。
庶子!你可知你太爷爷如今几何?苏慎的眼睛冰冷,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或许是刺激,亦或者是愤怒,听到这话苏慎反应甚至要远比苏孝仁在祠堂咒他来的更加应激。
玄爷爷今年九十九了,过了春就是百甲年了。也不知苏文远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孩童之言,在寂静无声的餐桌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这还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啪!酒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扑通一声,苏鼎海跪倒了地上,膝盖落在碎掉的酒壶上,扎的是千疮百孔,鲜血顺着碎渣留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