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苏慎心中有火,一个没站稳崴到了地上。
爷爷(太爷爷)苏孝仁爷俩离得最近,赶忙冲上去搀扶。
杵在门口的吴用干嘛喊起了府医。
苏慎挥挥手,另一只手在胸口抚着顺着气,示意吴用不必小题大做。
吴用会了意,也自知是苏慎的家事,躬身退下将屋门关闭。
不肖子孙!苏慎怒气涌起,抓起供桌上的浮沉猛的朝苏鼎海的身上抽去。
这种事,不用想都是苏鼎海撺掇他老爹干的,自己的孙子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对于这个重孙肚子里的坏水,他更是清楚不过。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苏慎越打越上头,浮沉的竹节都被他抽断,依旧没有解恨。
苏孝仁!这是你的儿子?好啊!好啊!苏慎咬牙切齿。他这辈子怎么也没想到临了名声败坏在了这个不孝孙的身上。
扑通,二人跪倒在地,而苏孝仁就是再傻,如今也是看清了局面,他们是彻彻底底会错了老爷子的意。
见二人跪倒,苏慎对着苏鼎海的面门便是一脚。别看他老的都快走不动道了,在一刻力气到也不小,直接把苏鼎海踹出了不老远,一个滚子便滚到了轿子旁。
你是如何跟教坊司说的!一个字都不要落下,一字一句的跟我讲清楚。苏慎的话语中充满着怒气。
我去要人,那坊主不愿,我就跟他讲这是爷爷您要的人,到时候让他备着给除奴籍,这坊主才愿意放人。收了我一千两。
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他已经能看到苏慎脸上的怒气了。
滚!苏孝仁,这是你教的好儿子,我不处理他,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拎回你自己那看着办。苏慎被这一气也没了多少力气,在教训这爷俩。
不过以苏孝仁这脾气,这龟孙到家虽说不死但也得脱层皮。
是是!爷俩的头点的就跟拨浪鼓似的,苏孝仁也没含糊,大手抓着苏鼎海后背的衣裳,直接提了起来,头也不敢回的就一路小跑跑出了苏慎的小院。
哎!苏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供桌被刚刚的折腾搞得七零八落,苏慎捡起一苹果,也不知脏不脏,在衣角蹭了蹭放入了口中。
而反观轿子内,吕囡茵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出来吧,老头子我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
苏慎吃了一个苹果静坐了一会,气也算消了大半。
吕囡茵将帘子掀开,扑通一下跪倒在苏慎面前。
侯爷,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今天奴婢也从来没有来过侯府。
他以前也是大家闺秀,深谙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也越快。趁着苏慎气消了一些,又没有动她的意思。这才说出了刚才之言。
不过,他们家人装作没有这件事又如何?
买卖贱奴,教坊司内都有备案,想必自己那“好孙子”与其扯皮的时候,没少扯到自己的名头,此妓是卖给自己的妾,要不然教坊司的手续又怎么会办的如此之快。
千错万错,那句除了奴籍便是最大的错。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想想办法挽救自己这张老脸才是王道。就这小子的命才是最主要的。
看着眼前跪倒的倩影,苏慎也是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并没有让吕囡茵从地上起来。反而是让屋外的吴用拎了几个火炉进来。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跪拜,本就是一种下位对上位的渴求,这种渴求之中更多的则是包含着恐惧。
就像是人们拜神佛,祈求风调雨顺。为何这般?不就是怕来年旱灾雨涝。他们祈求神佛的手段,也是对于象征着他们欲求不满的恐惧。
少女跪地,则是对死恐惧,苏孝仁父子俩跪拜,则是对自己怒的恐惧。吴用与家仆平常的跪拜,则是对上位者的恐惧。
与少女谈心,并不急于这一时,相反如果苏慎将其扶起,或许他还没有跪在地上更有心安。
炉子内燃烧的碳,噼里啪的作响,火光映射着少女的脸,屋内的温度偏高些,似乎是有些热了,少女的脸颊也被烤的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