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跳。
奶奶身体僵直,脸和手全都变成绿色,已经没了呼吸。
而安琪蜷缩在奶奶的臂弯里,脸色惨白,目光空洞。
瑞文大惊:“安琪,发生什么事了!奶奶她怎么了?”
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虚弱地看了看他,又转过头去。
瑞文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安琪吗?
嘴唇皲裂,满眼血丝,披头散发,憔悴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安琪,怎么了,你说话啊!”
瑞文心中大痛,赶紧扶起女孩,却发现她全身滚烫,已经发了高烧。
“你看着我,我是瑞文啊。”
哇!
安琪终于哭了出来:
“奶奶走了,她不要我了,呜呜呜,我没人要了。”
她抱着伊芙雷妮的胳膊痛哭。
瑞文感到无比心痛,使劲抱住她。
“有我在,我还在啊!”
呜呜呜!
安琪哭泣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静些。
瑞文抚着女孩的头发,柔声道:
“奶奶会永远爱你,她只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到那里跟她相聚。
现在,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说是吗?”
安琪抿着嘴。
“奶奶离开多久了?”
“三天。”
瑞文心中一痛,这三天安琪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一起把奶奶安葬了好吗?”
“不!不要!”
安琪使劲摇头,脸贴着伊芙雷妮,眼泪再次涌出。
“别这样好吗,不能让奶奶这样暴露着,她会腐烂的。”
瑞文感觉心疼。
“奶奶生前说过她喜欢哪里吗?”
安琪哽咽:
“她最喜欢门前那棵树,有时候她在下面一坐就是一天。”
“那就把她葬在那里。”
安琪终于点头,打起精神下床,但刚走几步便重重摔倒在地。
她已经蜷缩两天了,腿麻木的不听使唤了。
瑞文抱起她:“你好好歇息,我来安葬奶奶。”
“不,我要跟你一起。”女孩固执地说。
不久后,一棵茂密的树下多了个土堆。
土堆前摆着一束五色斑斓的鹫尾,随风摇摆。
瑞文与安琪静静站着,默不作声。
“奶奶生前最喜欢鹫尾。
她总说它们就像跳舞的月灵,顽强而灿烂,还说希望我也像鹫尾一样。”
“你一定会的。”
瑞文摸着她的脑袋。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很不安全,不如搬到我那吧。
我和哥哥照顾你。”
“我想在这陪奶奶,她一个人会孤单。”安琪不舍。
“就算在我那,也可以时常来看奶奶,不是吗?
你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安琪有些犹豫:“瑞文哥哥,我很笨的,只有奶奶要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傻丫头,怎么会呢?而且,我也笨。”
约翰得知安琪要一起来住,十分高兴。
这一晚,瑞文和约翰挤在一张床上,安琪睡在瑞文的床上。
拜伦悲怆异常,他循着伊芙雷妮逃离的方向,找到巴拉伦卡。
整整一天,他乔装穿梭于巴拉伦卡的大街小巷。
然而偌大一个城市,人口上百万,哪里去找一个藏起来的人。
纵然拥有巅峰的力量,却从没有一刻,他觉得如此无助。
当天彻底黑下来,拜伦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一条小巷里。
这位强大的月灵圣裁,竟然像孩子般流下了泪水。
他知道伊芙雷妮已经死了。
被荆棘挽歌射中的人最多只能撑半天,这是神器法则。
那个他挚爱的、唯一爱着的美丽月灵,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永远化为雕像。
“伊芙,是我的错啊!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怎么会死,是我害了你啊!
我害了你!”
拜伦仰天嘶吼。
就在这时,白塔上方的云层突然翻涌,一圈红色的火浪扩散开,整个巴拉伦卡都笼罩在红光之下。
一个雄壮无比、头扎马尾的男人出现在火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