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不骄不躁,难得有如此好官,我也不为难你,你且将县衙账簿、萧山县黄册取来,我掌个眼,就当走个流程。”
“啊?”
萧山县令听着前半句话刚把悬着的心给放下,没成想朱棣来了手迂回,当即把他给整不会了。
“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下官这就差人去拿!”
不一会,衙役手捧着县衙的账簿及记录人口的黄册走了进来,将东西递交给了张武。
从张武手上接过之后,朱棣随意的翻开几页看了几眼。
“朝廷去年改良宝钞时便推行了新式记账法,怎么还是以旧法记账?”
县令解释说:“这...新式记账法需对以往账簿进行誊抄,县衙内精通算法的人不多,脱不开身,所以便耽搁了下来。”
朱棣点了点头,将账簿扔到了一旁。
“虽是旧法记账,不过数目倒也详细,可惜是本假账,本王这有本真账簿,县令大人可想观之一二?”
萧山县的县令顿时脸色一白:
“殿下,下官冤枉啊。”
“行了,本王这一路上听得冤枉也不少了。”
朱棣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扔到了县令不远处的地上。
“打开瞧瞧吧?萧山县黄家,其名下二百亩田地免于征税,如此待遇当为举人所有,可本王派人查过,这黄家乃金华府黄家的分支,其祖上最鼎盛时,也不过是宋朝的六品士大夫,如今官身全无,何以免如此多的税?”
萧山县令支支吾吾了半天,正准备开口,却被朱棣打断。
“你可别跟我说,绍兴府府衙的通判和这黄家沾亲带故,本王将那通判往上的八代可都查的一清二楚。”
“这分明就是挂名避税!”
萧山县令神色一顿,话在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朱棣见状意味阑珊的摇了摇头:“行了,你亲自带着衙役,将这黄家上下查抄,府上男丁尽入县衙大牢,女眷禁足不得出府,待审讯过后再行论罪!”
县令老老实实的点了几下头,连同县衙内的大小官员都被朱棣打发了出去。
待他们离开,朱棣取出自己定下的“生死簿”,选着下一个目标。
张武在一旁提醒说:“殿下,咱们的行踪莫不是被泄露了?”
朱棣一边选着一边回说:“哦?何以见得?”
“萧山县都有空做出本假账来了,说明有人将咱们出巡的事告知了那些个世家。”
“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还有所长进。”
张武挠了挠头,随后有些担忧:“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若想针对这些个官绅,岂不是更难了?”
朱棣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张武:
“刚还夸你有所长进呢,他们就算能藏,可郑天一手下的锦衣卫难不成是吃干饭的?”
张武恍然大悟:“对啊,属下忘了锦衣卫比咱们还早出发几日,想必已经被殿下派去彻查地方税务及财政了。”
可当张武看着朱棣手中册子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是不禁被晃的眼晕。
“殿下,这册子上的人,不会全都要被抄家吧?这样的话,属下怕他们狗急跳墙啊。”
朱棣摇摇头:
“你说的不错,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狗急了也会跳墙,可惜,狗终究不过是畜生罢了,它若是敢反过来咬我一口,那我便顺理成章,将它们...”
他取来案上的毛笔,轻轻在金华府黄家的字样上划了一道。
“杀了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