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安道士将右手手掌轻轻地放在了陆压的头上,温和地抚摸着。
值得一提的是,陆压和安昌宁既非汉民,也非满人,因此都不用留金钱鼠尾辫子,两人皆是清爽的短发。
安老道此刻也是感慨万千,自己云游江湖三十年之久,到了快要入土的年纪,竟然还收了一名天赋弟子,结缘的过程又是如此跌宕起伏,缘法一途,当真妙不可言啊。
“缘法一途,当真妙不可言啊。”安老道轻拍陆压肩膀示意这位新收的乖徒弟站起身来。
安老道本是无心之言,落在陆压耳中,确实给他提了醒。
缘法,缘法,自己和当日公交车站旁那妙龄少女的缘法可还被县衙的腌臜牢头占据着呢,一想到这,陆压结合眼前的情况,眼睛咕噜咕噜转,一道计策涌上心来。
“恩师,小徒有一件委屈事情,之前无依无靠时便自己消受了,可是如今有了师父,徒儿不敢隐瞒师父,要向您说明。”陆压双手执礼,头低下说到。
他这话说的有点急,安道士本来想介绍一下自己的,就只好让陆压先说了。
“徒弟家传一宝贝,我娘亲说我出生时候口衔此宝贝而生,便找了人给我看相,说是我天生体虚,离了这宝贝就要得重病遭凶灾,如今这宝贝前些天在县衙监牢里叫牢头给克扣了去,求师父帮我想想办法。”说着又一个响头扣在地上。
陆压将这一大串话连珠炮似的说出,仿佛是怕自己这新认的便宜师父拒绝自己,说罢还悄悄抬眼打量安老道的脸色,不过这老道士听了之后倒是没拒绝,而是先把陆压扶了起来,显然是陆压的表现他很满意,但是也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慢慢悠悠地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张符纸,叫陆压拿在手心。
陆压也参不透这是什么玄机,只好照做,谁料这符纸一接触陆压手心便化作一滩清水,顺着指缝落到地上,陆压惊叹神奇之余,也出声发问道:“恩师,这是?”
看了陆压的表现,安老道更加满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好孩子,这便是给你上的第一课。”
“我这道符纸名为【笃言】,是我宗不传之秘,修行符箓一途五年者方可摹画此符,这符箓一旦接触人身,便可知人所言虚实,言可取信之人,得清水一汪,三天之内转运生财,言不可取信之人接触,便是要受烈火焚身之痛了……”
“这便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不要轻信他人。你可记下了?”安老道仍然是刚才那副慈祥面容,只是现在这“慈祥”落在陆压眼中,便是有一点可怖了。
“看来也不是能随便说两句就糊弄过去的啊,好在自己刚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陆压暗中为自己庆幸。
事实也确实如此,身负凶灾是看的阎浮状态栏,宝贝被抢夺也是货真价实,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故事虽说是编的,但是也没有被【笃言】符检查出来,可能是这符箓系统的判定方式不是太严格吧……
“弟子谨记!”
“哈哈。”
“走了,乖徒儿,咱这就给你报仇去。”
安老道将庙门打开,让门外的春风吹了进来,只见街道两旁正好是所有的衙役拥簇着王主簿与一位黑甲黑脸的高大汉子路过,一行人表情生硬,好像各个被别人借了俸银没还似的。
“对了,我的好徒儿,我俗名安昌宁,你叫我安师就可以。”
安老道看着窗外亦步亦趋地衙役们尾随着王主簿与那位黑甲大汉的滑稽样子,愉悦地笑了。
“看看吧我的乖徒儿,哪个是欺负你的。”安老道对着陆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