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说这句话的一瞬间，陆压的心口就猛地痛了一下，是熟悉的刺痛感，这与他平时对于危险预感的疼痛一模一样，连位置都差不多。

陆压猛然惊醒，自己的阎浮面板中的危险直觉，自己明明从来没有特别钻研过，但是竟然有高达81%的危险直觉专精，当初自己只觉得这面板夸夸其谈华而不实没有理会，如今想来，这危险直觉专精的源头，肯定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也就是这血婴！

想到这，陆压豁然开朗，怪不得自己刚才动了摘除血婴的念头，自己会感觉到代表危险的尖锐痛感，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自己和这血婴的关系，恐怕不是单纯的寄生虫与宿主，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当然，陆压自信，不会到最后自己真把这血婴儿给生了出来，一身业艺变作他人嫁衣。

“安师，我决定还是不摘除了，晕倒之后就能变身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只是安昌宁可没经历陆压的心路历程，只看到这徒弟短时间内变脸，但是他也不想多问。

“这异象也不能强硬摘除，若是真动手，恐怕有违天机，到时候莫说折寿，怕是你要暴毙当场了。”

“好了，检查身体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接下来，你我二人要补完当日的入门礼节了。”说到这，气氛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安昌宁将陆压扶着坐了起来，两人目光没有接触，一老一下两张脸上都是橘红色的火光，老道士闭着眼睛，陆压看着火光，两人都在思考。

“在为师这里学了井字符去，虽说是星君赐予，那也是真学了传承了，就要算我上清门人！”

“如今我上清茅山派虽然元气大伤，声名不复以往，但是门规还是要守的。”

“好在现在山门陷落，往日的陈腐规矩都没了，只留下一条。”

“为师只要求你日后学成了法术，能够行善积德，多做好事，真要是被逼无奈，要以武乱禁，也要保留正道的底线。”

“这是我对你，一生的要求。”

“你答应么？”安老道郑重庄严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陆压没有很快就答应，而是沉默了很久。

在这一段时间中它也想了很多，要不要干脆不走心直接答应了这老头，反正自己在这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本来就是厄运缠身的一个人，还要求自己对这世界善良么？

世界以灾厄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

但是，陆压却不想欺骗面前之人，和他相处的这些天，陆压能够切身感受到，这老道士是真的把自己当了亲徒弟，为自己花费的符箓，少说也有几十张了，这默默如同溪流一般的关切，不就是自己阔别已久的亲情么？

自己，要骗这个便宜师父么？

……

……

……

在这温暖的篝火之下，陆压转头去看安昌宁，只见他仍然闭着眼睛，等待陆压的回复，老道士的脸也红红的，不知是不是被火光烤的正面太热了。

陆压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多年之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是当时身旁之人的面目却记不清了。陆压试图回忆，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中的无面人的形象与面前的老头重合，往日的温馨，似乎也回来了。

陆压想要抓住温馨，他很少感觉到温馨。

“好，我答应你。”陆压坚定地说道。

“我会恪守承诺。”

安老道睁开了眼睛，面目是温暖的笑意，他一脸和善的看着陆压，仿佛一位老人看着儿女一般。

……

陆压怔住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把握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