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言没接话,余光撇见一名衣着金贵的男子向他们走来。
白正言走上前,挡住了他前行的步伐,道:“殿下金安。”
君承瑾只淡淡点头,举了举手中酒盏,示意白正言饮酒,后者当然应了他的邀,仰头饮下那透亮的酒液,同君承瑾点了点头。
周遭的大臣们紧紧盯着白家同摄政王的一举一动,不敢错落半分,现下二人对饮的场面落在他们眼中,只差开口告诉他们,传言都是真的。
司徒李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他同白正言走这么近,太后该如何想。他讪讪低头啜着杯中酒,心乱如麻。
座上天子静静环视着众臣,依然自若饮酒,似乎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葛太后却是悄悄收紧了手,笑容依旧和蔼,只不动声色的瞥了李晋一眼。
白宣瑜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挺拔男子,动了动嘴,却没成想旁的叶惊秋开口了。
“殿下找我们有事吗?”
君承瑾脚步一顿,怔愣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即便这样,也未能逃过白宣瑜的眼睛,她心里存了疑惑,面上却没有变化。
只听他道:“是有些事,想同白小姐聊聊。”他话方说到一半,叶惊秋忽的扶额,往白宣瑜身上靠,道:“皎皎,我头好痛,不行了,快陪我去寻个地儿休息休息。”
白宣瑜忙扶住她,对君承瑾道:“殿下,失陪了,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下次再聊罢。”语罢便同叶惊秋出去了,倒有些逃窜的意味。
君承瑾回眸看了眼虎视眈眈的白正言,笑了笑,提腿离开了。
“白侍郎。”有人唤道。
白正言回头看去,发现右仆射周永昌端着两杯酒向他走来。
“喝一杯吗?”
白正言为人直率,接了酒杯便准备饮下,方举起另一只手,酒杯被人拦下。
他同周永昌一同抬头望去,来人是叶修隐和一名有些眼生的男子。
“你是…?”白正言停下饮酒的动作,问道。
“啊,在下燕穆。”那男子道。
“燕穆?扬州燕家的?”白正言又道。
燕穆眸光闪了闪,道:“不错。”
白正言笑了笑,又举起酒杯。燕穆和叶修隐也端起酒,同他二人一齐饮下,闲聊了起来。
叶相和白博远也在不远处把酒言欢。
叶家乃世家大族,同声望颇高的白家聚在一起,这让葛太后如何坐得住。
她微微笑着,偏了偏头,发间的银凤镂花长钗闪了闪,压低声音道:“陛下,自古世家大族走得近都不是什么好事。”
孝德帝神色恹恹,抿了口酒道:“母后就放宽心吧,朝政平稳,朕也高兴,这难道是坏事吗?”
葛太后险些撑不住笑颜,道:“这些臣子与摄政王走的似乎很近,哀家也是为陛下着想。”她心下咬牙,暗骂孝德帝这个蠢货。
“摄政王乃朕的皇叔。母后,不要总说她的不是,朕是很信任他的。”孝德帝看起来有些不悦,手指轻轻敲着椅边,蹙起了眉。
“哀家知晓了。”葛太后眼底闪过丝丝冷意,淡淡道。
看来她想借孝德帝来对付君承瑾这个法是行不通了,只得自己动手了。
君承瑾隐在柱后垂眸听着,并没有什么波澜,他知道,孝德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不打算露面,悄悄离开了,没有看见座上帝王投来的目光,冷冽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