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柒与何安安都不在,他们不是放假吗?还要上班么。
“醒了?”唐闻舒面色不佳:“解释一下,你最近在做什么?”
“拯救世界。”季儒卿能当作梦游再回去睡觉吗?
“少来。阿卿,你要是再胡闹就回去住。”唐闻舒蹙眉。
秘书小姐和他说办理身份证一事时他还不信,什么人居然连身份证都没有。
“我不回去,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有分寸。”
估计是为了范柒的事来的,在他眼里让范柒留下的决定的确不妥,可季儒卿想通过范柒找到一些东西。
她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季儒卿不是做慈善的,更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
她所行之举完全是她认为值得付出才会不留余力去做。
“你最好是。我不希望再闹出两年之前的事,如果你想闹,起码提前知会我一声。”
年龄增长之下唐闻舒越来越管不住她,老爷子更管不住。
“知道了,比起两年前,我的脾气好了很多。”
季儒卿没戴眼镜,金色的眼睛灿若星辰。她刚睡醒,头发蓬乱,像只狮子。
“我来就是想提醒你,自己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唐闻舒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我特意把总部从尚城调来昌城这边,以后多多关照了。”
“什么?!”
唐闻舒丢下这句话潇洒离开,季儒卿浑身不得劲,完了,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直到何安安与范柒一起回来,她扯着范柒陪她去逛街,买了好多小裙子,还给季儒卿买了。
她看季儒卿一天到晚除了牛仔裤就是休闲裤,一点都不会打扮自己。
“我给你带了小点心,还有裙子,穿上试试看嘛。”
“不要,点心就够了。”
季儒卿正好饿了,她拆开一个吃,点心简直就是她的人类猫条。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瞳瞳?”
“明天。你跟范柒先去悟缘的店里,我会想办法把人带过来。”
让悟缘他们亲眼见证用语言的力量解开心怨,他们才能对为怨师有新的认知。
“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安安无条件相信她。
季儒卿将选择权交给何悦瞳,如果她接受,季儒卿就会带她去找何安安。
如果她还是无法接受,就只能让悟缘动手了。
铁盒放在季儒卿的手上保管,希望它能成为有力的工具。
等他们离开后,季儒卿按响何悦瞳家的门铃。
不出所料,是唐子衫开的门:“又怎么了?”
“就我一个人。”季儒卿身后空荡荡。
“进来坐吧。”何悦瞳打破尴尬的气氛。
季儒卿抱着铁盒,放在茶几上,何悦瞳只是看了一眼,认出这是她埋下的童年。
“你……从哪得到的?”何悦瞳的声音颤抖。
她拿起盒子,摩挲着上面斑驳的锈迹。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不,她甚至都快忘了。
灰扑扑的铁盒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埋藏的记忆贮存在内。
“是何安安给我的,她说你看到这个盒子就会相信她是何安安。”季儒卿隐去部分事实。
“果然是她……”
何悦瞳抱着铁盒,回忆里浮现当年的夜晚,她抱着何安安,身边是爸爸。
“纵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应该去找她要个答案不是么?面对小时候的挚友,你却犹豫了。”季儒卿蹲下,将手搭在盒子上:“一次犹豫会成为彼此的隔阂。”
“季儒卿,你不要诱导悦瞳。”唐子衫拽起季儒卿,挡在她面前。
“你说得对,是我迈不过心中的这道坎。我一直在逃避面对,因为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的出现超出了我的认知。但是无论她是人是鬼,她都是何安安,是我的朋友。”
何悦瞳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生动,其中夹杂着懊恼与自责。
“这些话讲给何安安听她会很开心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她。”季儒卿伸出手,等待她的回应:“语言才是缝补裂痕的良药。”
“我愿意。”何悦瞳握住季儒卿温暖的手:“上次是她来见我,这次轮到我了。”
唐子衫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想去就去吧,我陪你一起面对。”
从何安安出现的那一刻起,生活的平静注定被打破。
季儒卿在群里发去消息:“成功了,马上过来。”
后面接了一排欢呼的表情包,范柒没有表情包只能打字。
走在大街上,泛黄的树叶被风一吹落得满地金黄,踩在上面吱呀作响。
季儒卿很享受踩树叶解压的过程,听着清脆的破碎声十分悦耳。
被冷落了许久的惊蛰被带出来晒晒太阳,季儒卿当作对它的补偿。
何悦瞳看见店名怔了怔:“悟缘道教用品专卖店?”
“别在意。”季儒卿敲门。
门应声而开,悟道站在门旁:“请进。”
唐子衫推着何悦瞳的轮椅进去,不悦地皱眉:“怎么这么多人?”
季儒卿不但没听进去他的话,反而变本加厉了。
何安安看见何悦瞳进来,连忙跑过去:“瞳瞳,是我啊,你相信了吗?”
何悦瞳点点头:“我相信。对不起,我那天没有接纳你。今天阿卿再次找到我,让我正视了自己的内心。”
“朋友间的付出是相互的,如果只有你在付出,那我就不值得当朋友了。”何悦瞳抱住她。
“没有哦,能当瞳瞳的朋友我很开心。”何安安回抱住何悦瞳:“那瞳瞳想不想和我聊天,我有好多话想和瞳瞳说。”
“嗯,我想听,我想和你聊天。”
“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季儒卿有种窥见了别人隐私的感觉。
“不用,这也算一种友情的见证。”何悦瞳让他们坐下。
何安安深吸一口气:“我想说的话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