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有资源......”

卡萝尔若有所思着，脑海中不断闪回梦境中的画面。响起如同画布一样的墨绿与深蓝交织的天空，想起那道开天的裂缝，那两个对自己伸出手臂呼唤的身影。

梅尔见卡萝尔陷入沉思，索性不再过问，给自己再次斟满一杯酒，静静喝着。大祭司交代的已经透露完毕，接下来怎么做就看卡萝尔自己的想法了。

此时，所长那边，她看向卡萝尔与梅尔一同静默着，没有多少交流的迹象，眉头微蹙。倒不是怀疑卡萝尔不懂事，这个地方毕竟是神秘聚会，对普通人来说冲击力着实有点大。卡萝尔如此沉默着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担心你的养女受不了这个地方吗？”青年模样的大祭司淡淡地问道。

所长点点头，“是啊，这个地方的荒诞感对精神的冲击很大，她还小，只是个普通人。我担心她承受不住。”

“普通人？你们科研所的变强手段没用在她身上？”

“是啊，”所长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基因改造药剂确实可以让人变强，但同时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一旦注射，终身无法生育。我不希望她这样，她母亲把她托付给我是期望她能过上幸福的一生，而不是一昧追求力量，导致绝后。”

“换个话题。为什么又重新出现参赛者了？”所长，眼光一转，抛出本次会谈的真正要点。

“不知道，有人帮我们争取了重新参赛的权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我确信，因为十五年前战争失败而失去参赛资格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嗯。”所长喝光酒杯中的酒液，随手放在一旁。这时，卡萝尔找到所长，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要求自己先独自回去。所长听了挑了挑眉，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惜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脸上毫无破绽。

“怎么了？是想先回去吗？行，我让梅尔送送你吧。”大祭司看到卡萝尔，微笑着招呼梅尔送客。

梅尔走到卡萝尔身边点头示意，卡萝尔回首给所长和大祭司道别后与梅尔一同走出建筑门口。梅尔挥袖洒出一把粉末，先前充当吊灯的一团光，从天花板一路滑行的大门，两只小眼睛睁开，被粉末直接糊上，开始发颤。原本空无一物的大门，倏然出现一层薄蒙蒙的屏障。一只猫头鹰略过窗户，擦过着乳白色的光晕，却又若无其事的飞离此处。

“这就是防止普通人注意的神秘术吧。”

“是的，每一次举办神秘聚会都会用到这个术式。”梅尔看着光晕向两侧退去，一步迈出大门，顺手将卡萝尔也拉了出来。

“我再送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我想在路上散散步，你对我说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感谢。”

“那么再见。”梅尔伸出一只手。

“再见。”卡萝尔的手与她握住。再次松开后，梅尔已然消失在门口。

卡萝尔叹了口气，望着夜色弥漫的公路，迈开脚步想着科研所方向归去。一路上，卡萝尔不断思索着从梅尔那里得到的新信息。

那是所长从未给她透露的，她自己的所长权限也有问题，查不到，也黑不进去。相比之下，很显然梅尔的话可信度更高。当然，她从来没想过那老女人不让她知道这些信息是什么坏事，反倒是梅尔，不，应该是大祭司让她了解这些信息。

“卡巴拉隐士会的天才，估计只有得到大祭司的准许才会和我说这些吧。无所谓了，目的达到了就行。”卡萝尔琢磨着，脚步随之放慢。直至走到一棵大树下，卡萝尔抚摸着树干，回想着先前得到的词汇。

“保护...稀有资源......啊，真的好乱啊。”卡萝尔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卡萝尔至少明白了，那些游学者们，或者说大部分是游学者的人在大祭司眼中很重要，而且以后会用到。

“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吗？”

卡萝尔抬头看着月亮，耳边忽的响起父母的声音。

“来，露露，妈妈给你做了一套小裙子。”

“我家卡萝尔可真漂亮，将来一定是个大美女。”

“哎，露露，跑慢点，别摔着了。”

一滴泪水在月光中闪烁着，顺着下巴滴落。卡萝尔半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着。树影斑驳，露过些许银光落在卡萝尔的发丝上，暗色的树叶随风轻舞，轻轻抚在卡萝尔的头顶。

“小妹妹，怎么在这哭啦？来，跟哥哥回去保证让你开怀大笑。”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卡萝尔从手掌中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褂的男人叼着根香烟迎面朝她走来。

“滚！”

“呦呵？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男人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脚步加快直接一把抓向卡萝尔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