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脑海中一想起妈妈的模样,他眼神又黯淡下去,她见自己伤成这个模样,又要伤心了。
“醒了啊。”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居走了进来。黄金戈施了一礼,王居连连摆手,在黄金戈难以置信的眼神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说吧,你这次在外面又做了什么惊天大事,八皇子唐令下了你的通缉令,罪名是通敌叛国,伏杀官府要员。”
黄金戈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去,怒道:“颠倒黑白,亏他说得出来!”
一怒之下,他便把昨日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与木川分开后,我便准备回宗门,半路上途经一条小巷时,突然杀出几个蒙面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劫匪,便准备教训他们一番,然后押往城主府处理。结果打了几个回合才发现,他们个个手段非凡,一对一我或许能侥幸取胜,一对多我毫无胜算。”
“这新罗城黑道之中还有这等角色?”王居顿感震惊。新罗城黑道不乏高手,但这些人几乎都参与了血腥草一案,如今要么被关在大牢之中,要么已经开刀问斩。而且黄金戈的实力他也知晓,哪里蹦出这么多个与他同等的匪贼?
他的疑惑十分明显,连黄金戈都看出来了,摆手说道:“结果,他们不是新罗城的匪贼,甚至根本不是匪贼。当时打了三十来个回合,我身上已经有了三五处剑伤,身上又没带通讯弹,便想着,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就在下一次交手时卖出一个破绽,趁那人欢喜之际,一剑刺下了他的面纱,谁知道,他居然是那个唐令手下的护卫!”
“什么!”王居总算是明白他为何会说唐令在颠倒黑白了,明明是他派人追杀黄金戈,结果却说是黄金戈密谋害他!
王居踱来踱去,说道:“你可有证据?”他不是不相信黄金戈,但唐令势大,若想要解除黄金戈的通缉令,只有证明事实正如他所说。
而想要证明,凭黄金戈的一面之辞是不够的。
黄金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见我看清了他的面目,下手更加狠辣,此时他们虽露有许多破绽,但我实在是敌不过他们人多,没过二十回合便血流如注,眼前模糊不清,没了一点反抗的力气。就当一人要结果我的性命之时,我只觉一道身影闪到了我面前,一招便解决了那人,我当时实在是没了意识,只能隐隐感觉到,他施展的招式有些像那位云叔。”
王居点点头,说道:“大抵是的,夜巡的弟子也说了,他们当时刚准备好,那人便把你放在了山门下,残音也是一名老者的声音。那之后又如何了?”
“之后,之后我就一直昏着,刚刚才醒来。”黄金戈嘿嘿一笑,问道:“长老,这事情如何解决?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知道……”王居语气有些无奈。法理之外,势力才是硬道理,金离宗实力不弱,可哪里敌得过帝国皇室呢?
见状,黄金戈眉头紧皱,半晌,他突然道:“长老,黄金有一计,可解如今局面!”
“何计?”
王居面色一喜,结果下一刻,就见黄金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还请长老赶我出宗!”
混江湖的有句俗话,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人是号称万事通晓的万事通。第二灵通的,便是五湖四海的市井之地,酒馆,旅舍,甚至是路边茶摊都包括其中。
而一碗茶,就是新罗城外的一处茶馆。
一碗茶内,十张桌子坐了三桌,不算冷清,但更不算热闹,凭一碗茶在新罗城外三里路口的那个位置,这时段不说座无虚席,但平时起码得坐满五张桌子。
这生意一差,伙计也不上心了,这不,一不小心就上错了茶,那人心情似乎也不大好,追着伙计就是一顿说,弄得掌柜的都出来才算完。
这个小插曲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看,心中生出几分疑惑:走江湖的除了修行的修士,还有做买卖的生意人,那发脾气的人他们认识,名唤沈丘,平时挺和善的,怎么今天对个小伙计都动起火了?
“掌柜的,”听到招呼,刘宏便走到了他们这边,一个商人问道:“沈丘今个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唉,您几位怕是最近没去新罗城做生意吧?沈老板这几天的生意不好做,难免会有些脾气。”
闻言,他们顿时来了兴趣,把一张票子放下了刘宏手中,后者瞧了眼沈丘,压低几分声音说道:“害,新罗城最近来了个大案子,前些日子那个叫黄金戈的少年英雄如今成了谋杀八皇子的通缉犯,两天前还想谋害金离宗长老,失手后便在附近流窜。”
“城主府那边就加强了警戒,城门那边层层审查,就是个女的都要看好几遍才能出入,这么一搞的,人流量便下去了,沈老板的生意自然就不好做了。”
“掌柜的,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在骂那个谁呢。”刘宏转过身,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有件事情在场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他的女儿,也是血腥草一案的受害人之一,
生意少个顾客也就是差一点,但若是良心少了,可就不是这么容易补得回来的。
沈丘可就没他这么客气,嘴里一股脑地骂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大声骂时,身后那个斗笠客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甚至有几次剑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