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方看晴雯与那公鸭嗓，僵持不下，本想如法炮制，也将他一脚踹飞。

但又看到晴雯的雷光，在公鸭嗓身上萦绕，拿不准自己，会不会也被伤到。

只好收了脚，又在空地上寻了块石头，一脚踢向公鸭嗓。

公鸭嗓的实力，自然是比那结巴要强，他眼睛余光瞟见石头飞来，眼中精光陡长，大吼一声，弃了钵盂，闪身后退，避开来石。

晴雯的剑没了阻拦，长驱直入，从公鸭嗓肩头划过，带起一溜血花，再接一个回身纵劈，等到剑锋下落，不想却失了目标。

晴雯低头一看，只见公鸭嗓已然跪地不起，磕头如捣蒜，求饶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太岁奶奶头上动土～”

晴雯原本听着顺耳，可“太岁奶奶”四字一出，正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当下含怒飞起一脚，踢翻公鸭嗓，举剑再劈。

公鸭嗓见势大惊，不知自己何处，犯了这祖奶奶的忌讳，只得另辟蹊径，换了说法，

“我二人乃刘家四公子仆从，奉命在此保护乡里…”

“我刘家与楚家世代交好，还请楚小姐念在两家情谊，饶我一命…”

此话一出，晴雯的剑再难落下，堪堪停在那公鸭嗓头上七寸处，开口问道，

“刘家？哪个刘家？”

公鸭嗓不敢怠慢，趁热打铁道，

“国都刘家，我家四公子乃是刘长青…”

晴雯闻言，收剑喝问道，

“你既知我姓楚，又知道楚姓与刘姓，乃是世交，为何仍向我等出手？”

公鸭嗓默不作声，急思对策，却不想草丛里又飘出那个结结巴巴的声音，

“我们公子说过，就算是你…你们楚家老太爷…到了我们刘家，也得…得低头做人…”

晴雯飞起一脚，将公鸭嗓踹入草丛和结巴团聚，看着那两人边打闹着，边捡回钵盂，向当阳府城楼逃去，也不追击，只是神情漠然地立在原地。

———

陆一方虽知道晴雯心思，但仍坦言问道，“那刘家，便是你要嫁的刘家？”

晴雯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无他言。

可这嗯声对陆一方来说，却是如雷贯耳，不曾想她生在这煊赫世家，竟也无法自主婚姻大事，还要嫁与这种沿路劫女，一天一个的人家。

但确认过之后，陆一方心中有了计较，既不再出言安慰，也不去追问方才那二人劫女之事。

只是柔声对晴雯道，“走啦，先去给姐姐治伤”，说完便开始转身奔跑。

晴雯见陆一方前行，便收了心事，举步跟上。

不一时，三人便来到了当阳府城门。

———

陆一方背着二小姐走在前面，正欲进城，却被两个守门士兵，交错长枪，拦在门外。

那两个士兵看到粗布麻衣的陆一方，背着一名身有血污的黑衣女子，大剌剌便往城里走，心中生疑，就拦住他想要盘问一番。

却没想到一个粗豪嗓音自陆一方身后响起，

“他娘的，你们两个混蛋，连本大爷都不认得了吗！”

晴雯换了嗓音，从陆一方身后走上前来。

“呦…这不是楚小…公子吗，您不是替楚老祖出城办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