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数十丈的城西广场,渐渐被人围着中心高台坐满,众人神色肃穆,广场上鸦雀无声。
直到一个手持法杖,身披袈裟的和尚,从广场一侧走来。
人群顺着他的走向,如潮水般散开,敞出一条通往中心高台的路,还伴随着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
随着他的走近,陆一方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他的极普通的面容,只有那蒜头鼻称得上是特色了。
和尚施施然上了高台,将法杖平放在地上,转身站定,一面口呼佛号,一面双手凌空按了按,待众人收声后,双手握拳高举,大叫一声,“我们的目标是…”
“纵然世事皆无常,唯愿人人有丹服!”
众人也随着他双手握拳高举,叫喊出声。
陆一方和晴雯为了避免被识破行藏,只得有样学样,与众人一同动作呼喊。
三遍过后,那和尚又是一按,台下众人立时齐齐收声,如同经过训练一般。
“带上来!”
随着和尚一声令下,他面前的人群中,站起十数名彪形大汉,各自伸手,从身边抓起一名被反绑了双手的男子或女子,两人押一人,陆叙上了高台,并将被绑之人面向众人,按得跪倒在地。
晴雯看到那些跪在台上之人的衣饰,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定了定神,挪开嘴前陆一方的手,轻声对他道,“那些人是经营楚家药坊的凡人…”
陆一方闻言也是一惊,双手却牢牢按住晴雯,示意她不要冲动,以二人如今处境,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就在他两人交流之际,那些楚家凡人身后,已上了一群刀斧手,他们各自手持大刀,放在跪着的人脖颈处待命。
只听那和尚朗声道,
“多年来,地丹门楚家欺行霸市,垄断药坊,囤积居奇,牟取暴利。”
“天可怜见,授我法旨,立人人帮,便是为了拯救大众,远离病痛,诛杀奸商,还富于民。”
“这些人尽是楚家奸贼,以药敛财,为祸乡里…”
四周的民众只听了几句,便群情激昂,大叫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和尚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挥衣袖,那些刀斧手得了号令,高举屠刀劈下,十数个人头咕噜噜滚落满地,台前鲜血喷溅,射到坐在近前的民众脸上,却没能让之变色。
“好!杀得好!”
随着无头尸体的软倒,众人情绪更加激动,甚至有人蹦跳站起,眼中还流出泪水。
陆一方自然知道,那泪水和晴雯眼中的可不一样,他伸出手挡住晴雯的视线,不忍她再看。
晴雯则扑进陆一方怀中,虽然她与那些人素未谋面,但难免有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情。
周围的人见他二人行止,只当是欣喜相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生出些亲近来。
和尚再一挥手,那些大汉将尸体们拖到一旁,点燃火把,焚烧起来。
在火光映衬下,又有十数人,从人群中走到台上,陆一方看到,其中就有白日里卖药给他们的侏儒。
那些人上了台,先是回身对众人拱手施礼,收获赞誉掌声无数,接着拜倒在和尚脚下,向他三叩首后起身,各自捏个法诀,将自己布袋中物倒在台上。
有灵石,有黄金,以及各色钱财珍宝,不一会儿,便将高台堆满。
和尚捡起法杖,另一手捏诀,向着满地的财宝指了一圈,那些财宝便如流水一般,被吸入了他的法杖之中。
施为完毕,和尚口呼佛号,从袈裟中摸出一个个瓷瓶,抛给献宝之人,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