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徐娇娇微眯着桃花眸,在心底暗叹:
这冷大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还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既表明了中书令府的立场,又求了情。
不是驳了九皇叔的颜面求免了处罚,而是看在人家功勋的面子上从轻发落,既求了情也有些变相的威胁,简直人精都让她做了。
徐娇娇饶有兴致地看向九皇叔,想看看他如何接招儿。
只见九皇叔倏尔冲自己扯唇一笑,性感的大白牙微露,看的徐娇娇眼皮子一跳。
这厮又要给自己挖什么坑?
果然怕什么便来什么!
只听九皇叔幽幽地说道:
“冷大姑娘说的这些,本王也不是未曾考虑过。
但是据京畿府尹禀报,你那堂兄冷然在京中调戏民女不是只此一次,中书令还帮忙疏通过关系。”
说着九皇叔扫了一旁的徐娇娇一眼,这把看的她不仅眼皮子跳,后脖颈隐约有冷汗沁出。
只听九皇叔顿了一顿,又道:
“中书令既往便有包庇的过错,不罚不足以不平民愤。
何况娇娇郡主长这般大,连本王都不忍让她受一丝委屈,别人又有什么资格?
既然冷大姑娘来摄政王府跪这一场,本王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听着摄政王的话,冷芷霜的心跳骤然加速,摄政王何时给过别人面子?如今竟然要给自己面子。
她慢慢扬起小脸儿,露出自己精致的容颜,眉眼间尽是感激,嗓音娇软又撩人:“臣女谢过摄政王。”
徐娇娇又在心底感叹,这般弱柳扶风的大美人,眉目含情又染着春水,自己一个女子都有被撩到,不知九皇叔会如何?
然而九皇叔邪魅一笑,眸光不解地问道,“冷大姑娘谢过本王作甚?”
徐娇娇眼皮子又是一跳,九皇叔这闷骚的葫芦里又卖着什么假药,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坑。
果不其然听九皇叔又道:
“娇娇郡主方才提议,由冷大姑娘去替中书令跪着,也算是替父受罚了。
既考虑了冷大人年事已高,身体经不起折腾,又成全了冷大姑娘的一片孝心,不知冷大姑娘意下如何?”
果然坑来了!
徐娇娇咬了咬后牙槽,将九皇叔在心底翻来覆去地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但是九皇叔却当场否定了,本郡主的提议,说是冷大姑娘人美肉娇,受不得烈日炙烤,便免除了中书令的惩罚。”
说完徐娇娇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流光,冷冷地命令道:
“流光本郡主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卑职听到了!”,流光恭敬回道,小郡主奶凶奶凶的,他不敢听不到。
“还不赶紧、立刻、马上去按照皇叔命令去办,赶紧让中书令大人起身,免得美人垂泪,九皇叔心疼。”
流光看了九皇叔一眼,见九皇叔罕见地唇角儿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并没有反驳阻止的意思,这才冲着徐娇娇躬身抱拳:“是,卑职这便去传话。”
出了摄政王府,瞧了眼王府门口儿管家已经命人备好的马。
他瞥了牵着马的小厮一眼,摆了摆手,淡淡地开口:
“将马牵回马骝,不用骑马了,我走着去。”
小厮一脸懵逼,挠了挠头,盯着流光慢吞吞的步伐,眸中是深深的疑惑。
方才管家说,小郡主命流光大人立刻马上进宫,宣中书令大人起身。
可是按照流光大人这速度,走到宫门口儿不得近一个时辰?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刺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小厮连忙将马牵回了马骝。
拍了拍马儿的颈项,心疼道,“大热天的白折腾你到府门口儿走这一趟,赶紧喝点水。”
而流光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家王爷还是被娇娇郡主拽落神坛了。
为了震慑在及笄之礼上,可能对娇娇郡主有觊觎之心的人,竟然做的这般卑劣,让人没眼看。
而正堂里。
冷芷霜凄美的小脸儿上,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着主座上面色淡淡的九皇叔,又看了一眼仍旧气鼓着小脸儿的徐娇娇,松开紧咬着的唇瓣。
“臣女谢过九皇叔,谢过娇娇郡主。”
冷芷霜匍匐在地上,向九皇叔和小郡主道谢。
她又不傻,甚至可以说高门府邸后院的精明与算计,她深谙于心。
眼下这般难堪,若是自己真的以为是九皇叔给了自己脸面,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分明是九皇叔一心想罚,而这眼前的小郡主,对九皇叔软磨硬泡,甚至直接命令流光去放人的。
流光是谁?
大周朝摄政王身边的第一暗卫,连皇上都指使不动的存在,竟然能听小郡主的话。
呵!
谁能想到向来冷情禁欲、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的九皇叔,竟然能够因为一点小事儿而这般借题发挥,大动干戈。
他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呢?
如今傻子都能够看清楚,他是在向大家宣誓主权,宣誓对娇娇郡主的主权。
他九皇叔心尖儿尖儿上的娇人,谁都说不得,碰不得。
一时间冷芷霜心底五味杂陈,原本以为九皇叔不近女色,自己就有入摄政王府的机会,成为家族的荣耀。
今天她才知道,能动九皇叔心的人,早已经住在了摄政王府里。
而九皇叔如今,也不惧让外人知道这一点。
无惧让天下人知道,他大周的摄政王有了软肋。
同时也是在警告心有不轨之人,不要打小郡主的主意。
只是这小郡主懵懂而不自知罢了,还一心想要在及笄之礼上选夫婿。
殊不知这天下最好的夫婿,就在她的身边。
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哪怕用尽了毕生的运气,都求而不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