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政和七年九月,山东济州郓城县西溪,秦公子殇,率庄兵击贼于大溪,寇首逃,公子俘贼无数。论功行赏,设烈士灵位、长老堂……”
西溪村的一间小院里,武夫子楷书数百字,最后将字封于皮囊中,束之于房梁……
在另一个人家的内屋里,一个老妇人虔诚跪在一尊小小木雕前,手握三香,口中默念着什么……
……
“少庄主,不知深夜唤老汉何事?”
秦家庄内庄的客堂内,刘老汉有些不自在的坐在秦殇面前,换着之前,佃户和地主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不自在,秦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将桌上的茶往前推了一推,“长庚叔,你不必如此拘谨,你我之间就是长辈晚辈,我可不想做地主老财。”
“嘿嘿……”刘长庚笑了,喝了一口桌上茶水,啧啧抿了下嘴,“那感情好,老汉占庄主便宜了,就是庄主的茶水忒寡淡了些。”
“哦……哈哈……”秦殇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于是叫人给刘老汉另煮了些茶水。
“长庚叔勿怪,我喜欢清淡一点,这茶水就是解渴的,没那么多道道。”秦殇解释道。
其实也不是秦殇喜欢清淡,实在是当下的人喝的茶太难接受了。在茶中加入椒、盐、油、麻等,但凡能吃都可以加,可以说是五味俱全,那种刺激感是难以言说的。
现在上至高官下至贫民都好这一口,秦殇可以去改变一些东西,但习惯这东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品着秦殇让人新煮的茶,刘老汉如痴如醉的样子,直看得秦殇嘴角抽抽,赶紧移开了视线,轻咳了声,“长庚叔,我看你打的那些矛头、枪头,品相很是不错,你以前是打兵器的?”
听秦殇说起他的老本行,刘老汉连茶都不品了,脸上漾起一丝得意,“少庄主,要说起这打铁的事,老汉不是自夸,只有老汉想不出的,没有老汉打不出来的。
唉!”刘老汉叹了口气,“当年我为了逃脱匠籍,逃亡途中残了我儿的腿,今我年岁又大,多年没曾打过兵器,手上生疏咯!”
说起自己的儿子,刘长庚又有些黯然,随即问道:“庄主,你找老汉可是想打一件趁手的兵器?”
“额……”秦殇微微一顿,老刘的跳跃性让他有点不适应,“算是吧!不过,我找您可不仅仅是给我打件兵器,我是想让你给我们庄勇队造兵器。
“哦!这样啊!没问题,包我身上,给庄主打造兵器,我老刘不用庄主花银子,正好我有……”刘长庚老神在在的端起茶碗,但还没到嘴边,顿时楞住,“庄主,我没听错吧!你要我给庄勇队打,那可是几十号人啊!得多少银子啊?庄主……”
刘老汉自认可以锻铁成钢,此刻却有些恨铁不成钢,望着秦殇嗫嚅的说不出话来。
秦殇摸着下巴笑了笑,“长庚叔,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就说你能行不?”
刘长庚一张老脸皱成了花,思忖了片刻之后,很是凝重的道:“庄主,我没问题,可就算加上我那残疾儿子,我们爷俩也十天半月也成不了事。
再说,这铁料、人手,还有……”
“长庚叔,这些都不是你考虑的!”秦殇打断了刘长庚,“我找你来,自然是全都考量到了,不用顾虑那么多。而且,此事关乎长远,这其中还要做很多准备,并非朝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