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猝不及防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长门信子的手还停在空中,日向幸被那力气打得倒在长门会长身上,手里的工作日程表也飞了出去。
“让你说话了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长门会长脸上带了不悦:“你......这——”
日向幸捂着脸重新站起来,余光瞥到会长被子上的一根已经掉漆斑驳的老旧钢笔,连忙攥进手里,动作中透着珍重和慌张。
长门信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咄咄逼人:“那支肮脏的钢笔你怎么还拿着啊,我不管那是不是你爸爸的遗物,但是看了就让人恶心。”
日向幸手渐渐握紧,表情难过。
长门信子对长门康江留下一句“小心丈夫被抢走”的话后,就笑着扬长而去。
长门康江追上去,两人一起消失在众人面前。
被迫听了一出闹剧的众人表情复杂,又隐隐尴尬。
安室透甚至已经后悔听从源千译的安排,来接触这些豪门了。
等长门家长子长门秀臣出现的时候,后悔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倒也不是觉得对方的打扮吓人,他见过的吓人的场面多了去了。
他只是觉得这家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总觉得这次的事会很复杂。
当了一回甩手掌柜的源千译这时候已经出了长门家,并成功和诸伏景光汇合。
源千译坐在副驾,掩唇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长门家这次案件算得上是一个经典。
长子长门秀臣和赘婿长门光明在二十年前纵火,那场大火烧死了秘书日向幸的父母,而最后长门秀臣良心发现,以毁容为代价救出了日向幸。
日向幸长大后成为了他父亲的秘书,并不顾长门秀臣容貌尽毁,坚持要嫁给他。
但长门秀臣无法违背着自己的良心接受日向幸的爱,最终服毒自尽,并写下遗书,坦白了自己纵火罪行。
虽然长门秀臣有良心,但长门光明没有,他一心想杀了长门会长后继承遗产。
长门秀臣的服毒自尽给了他灵感,但他的念头也被日向幸发现,日向幸索性将计就计,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之后的一系列案件,都是长门光明和日向幸一手策划的,在长门光明准备假死脱身、将杀人未遂的罪行嫁祸给已经死去的长门秀臣时,日向幸一招背刺,送长门光明归西。
令源千译对这个案件印象深刻的点在于长门秀臣那张裹满了绷带的脸,简直比得上绷带怪人那集了。
想着,源千译又打了个哈欠。
开着车的诸伏景光没转头,只温和道:“昨晚没休息好?”
源千译应了声,放松地倚在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诸伏景光:“?”
“怎么了?”
源千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琴酒和莱伊。”
诸伏景光笑容不变,但源千译明显能感受到他的疑惑——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两人了?
忍着笑,源千译给他解释:“在莱伊还没叛逃的时候,琴酒是不是很欣赏对方?”
回忆了一下当初琴酒对莱伊的态度,诸伏景光点点头。
确实,虽然莱伊是靠碰瓷组织外围成员上位的,但不能否认的是,对方能力的确很强,代号也是靠实力获得的。
这样优秀的人,琴酒对其有几分欣赏也正常。
“所以我猜,琴酒那么欣赏莱伊,莱伊却狠狠地背刺了琴酒,琴酒肯定觉得信任被辜负,内心感到悲伤,于是对莱伊又爱又恨,所以才一心追杀对方,想讨个说法。但又感到痛苦,因为他们本是那么合拍,明明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诸伏景光:瞳孔地震.JPG
源千译丝毫没有注意到hiro的震惊,还在继续编他的狗血大戏:“在爱与恨的双重纠葛下,琴酒只想将对方抓回来,扔到咳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然而莱伊不愿,他们只好一逃一追,最终却都被名为命运的锁链锁住,插翅难飞。嘶——真浪漫。”我真有当编剧的潜力。
这一番话成功把诸伏景光惊得双手颤抖,方向盘滑了一下,差点一头撞树上。
摸摸被安全带勒得有点疼的肩膀,源千译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诸伏景光,犹疑道:“hiro?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我不太好。”
他表情沉痛:“我当年——是真没想到,莱伊和琴酒居然是这种关系。”
他当初和莱伊是一个小组的,同属琴酒的行动组,这么明显的事他居然没发现!
“莱伊可是有女朋友的啊!”
琴酒这个变态!
源千译:“......”
不会吧hiro,你真信了?!这都是我瞎说的!
诸伏景光一开始是不信的,但随着源千译绘声绘色地描述,他越想越觉得莱伊没叛逃之前和琴酒的关系不对劲。
琴酒对伏特加都没个好脸,唯独面对莱伊的时候面色缓和,还能向莱伊交付信任,这不是有一腿还能是什么?!
莱伊叛逃之后,只要有其相关的消息,不管真假,琴酒就跟个闻到味儿的恶狗似的,满世界飞着找人。
原来电视剧里说得都真的,莱伊就是琴酒心心念念的黑月光!
猫猫惊吓.JPG
黑月光本人连打了三个喷嚏。
东京的某栋公寓里。
赤井秀一摁灭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火星闪烁几下,最终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视网膜里。
手边是一沓纸质资料,资料只有薄薄几张叠在一起,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源千译的照片。
残阳如血,通过窗户透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照亮他的半身,长发被针织帽压着,全都散在身后,墨绿的眸子表层仿佛蒙了层血雾,掩住眼睛深处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