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是如果吗?”女士试探地问。她的声音如此熟悉,是三两的声音。茹果脱口而出:“三两!是你!”
三两松口气,“我以为又碰见新的活人了。”
二人再来到主舞台前,提线木偶般的人群还在随音乐僵硬地律动着。
“王者还在找昨晚‘死掉’的那个活人。我们过去帮忙。”三两拉着茹果沿着墙壁的边沿,慢慢地挪动到舞台跟前,面对着人群,也试图从中分辨出那个活人。
茹果望着一张张时不时交叠在一起的人脸,有种复制粘贴的相似和模糊感。那些人脸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罕见有什么变化。这就意味着只要找出那张表情不一样的脸,他们的队伍就可以再扩充一员。
“可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我们的目标不是一致的吗?”茹果问。
“他应该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昨晚没碰上我们,又单枪匹马的,可能以为隐藏自己就是逃脱的方式。”三两解释道,“如果他存心要隐藏,这可真不好办了。”
“若找不到,那今晚他还会被柱子砸到吗?”
“不一定,被死亡的人不一定是他,也可能在我们三个中。”
茹果注意到纵使舞台上的表演再卖力,底下的人群也只是摆动着身躯,没有谁会张口跟唱。“得看嘴巴。”她提醒三两,也朝正站在舞台另一侧的王者示意要观察嘴巴。
这办法果然有效,茹果凭着男性躯干的身高优势,率先锁定一张嘴角频动的脸。她马上指给三两,两人费劲地踏入人群中,逐渐向那张脸靠过去。王者看到二人行动,也紧跟上来。
茹果事后回想起这种在人群中挤着向前走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深陷在泥淖中,泥浆及肩,陷不下去也难推开一条路。
在三人“围捕”的架势下,那活人自知也无路可逃,硬生生被卡在拥挤的人群中。
“你们也是外来者?”那人惊讶地喊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被派来搞我的。”
在相互介绍中,茹果知道那人名叫“禾苗”。显然,聚在这里的四人除了王者,都对彼此心怀些防范。
禾苗开始讲述自己昨晚的经历:“我就突然被丢进了这么个鬼地方,门里门外的走了不知道多少趟,最后发现我和他们其实也可以没什么不同的。再加上你们像某种势力派来的搜缉人员,我就只能伪装自己,混入他们中间。还以为能够逃脱你们的搜捕,我就能离开这里了。谁想,我怎么就那么倒霉,直接给老娘送上路了。”
“那你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王者一脸天真地期待着这个死过的人能描述下由生到死的真实感受。
禾苗皱了皱眉头,敷衍道:“就先疼,然后意识模糊,再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王者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还想追问,但被三两打断了:“现在我们四个就是一根绳上串着的蚂蚱了,必须同仇敌忾,尽快找到离开的关键,减少体验死亡的次数。”她扭头瞪着王者,说:“除非,你想多感受感受。”王者知趣地摇着头。
禾苗若有所思,“既然我混入他们中间并不能触动活着离开的关键,那就可以直接和这群乌合之众划清界限,着手找有用的线索了。”她双手插进自己的短发中,胡乱抓一通,抱怨道:“我再也不想模仿那种智障的表情了,看到就浑身难受。”
三两提议重回包厢处搜寻线索,然后拽过茹果的胳膊顺势挽上,说:“我俩一组,你俩一组,相互照应下,以免出现特殊情况时,通知不了其他人。”茹果意识到她所说的“特殊情况”其实就是碰上意外死亡。王者赶紧向三两迈近一步,支支吾吾地说:“三两姐,我想和你……”三两一挥手:“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分头行动!”
茹果和三两负责走廊右侧的包厢,一间一间地开门进去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