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的夏天实在太热了,男孩晚上睡不着,妇人扇着扇子待他入睡。
男孩求学,由于家贫而四处碰壁,妇人只是安慰他道:会有好前程的。
男孩钓鱼钓到了一尾肥大的鲫鱼,妇人给男孩煮了锅泛白的浓汤,男孩觉得很好喝。
男孩十五岁,妇人裁了几寸新布,给男孩束发,看着韩信一身新装,韩母喜笑颜开。
男孩开始分担家务了,但妇人让他不要累于劳作,要多读书。
男孩开始承担更多家务,砍柴,劈柴,种田。他和妇人说,书已经读的够多了,要学会做事。
男孩家里每日的吃食越来越好呀,男孩也长的越来越高,家里的门快装不下男孩了。
男孩二十岁,妇人拿出韩父曾戴过的冠给男孩戴上,再配上祖传的宝剑。男孩一下子有了男人的样子,也是这年妇人的身体开始渐渐不适。
始皇帝三十七年,妇人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不起。县里的寻常郎中治不好,幸得偶然遇见了一位云游的良医。医师诊断其为伤寒,连他也没有把握治好。
韩信的母亲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临终前,对韩信道:“人无信不立,将无信不威。你父亲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你如果能践行它,未来一定能有所成就。余这一生,培养了你这样的儿子,也算没有愧对你的父亲。只是余终究不能看到你成家立业那天,未免还是有些遗憾。不要学你母亲,好男儿志在四方,也别忘了潜龙勿用。”
“对了,家里也没钱了吧,余去世后,就不要用棺椁了,也不许你借钱为余下葬,简单点挺好。”
“对了。。。”
“对了。。。”
韩母平日里话不多,今天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到了最后,韩母似是倦了,对韩信说道:“我想再听听,《孙子》,往日你父亲,最,喜欢,了。”
韩信闻言已是泣不成声,捂面朗声道:
“孙,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也。。。”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
看着韩信的泪容。手指缓缓划过韩信的发丝,韩母病重的眼眸刹那间有了光,好像从中看到了什么。复又留恋地拍了拍韩信的脑袋,干枯的脸庞露出了开心的笑。
伴着韩信恸哭的声音,曾安抚过韩信,抚摸过韩信的手永恒地落了下去。
那年男孩二十一岁。
那一天,男孩成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