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可取而代之。”
项梁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再熟悉不过了,有时甚至不需要声音,只需要听别人复述,他就知道这是项籍的话。
用平淡的语气,说最狂的话,挨最毒的打。
如果不是项氏有男子十五岁起,父亲就不在打罚的传统,加之项籍这些年确实长得很壮,项梁自觉正面可能已经打不过了。项籍要挨的打还要更多!
这就是项籍的人生。
听到项籍又在狂言,项梁忙捂住项籍的嘴。说道:“别乱说话,会被灭族的。”
项籍自是不满地点点头,被捂住的嘴含糊道:“知道了。”
项梁看到项籍的模样,开始后悔小时候用的棍子是不是太细了。船上人也是一片慌乱,开始讨论会不会发生夷灭宗族的惨剧。但看到远处舟船处的卫队们还待在原地,心想大概距离还是够远的,没有让外人听见。
劫后余生的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埋汰起项羽来,名叫项羽的男子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开玩笑的,哈哈哈。”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氛围。
项梁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项籍从小就不怎么听话。
虽然,秦国和楚国有国仇家恨,但项梁还是十分佩服秦王嬴政的个人能力,想到这样对手也有生命逝去的一天,项梁多少还是有点落寞。故而对秦王深深一揖,四周的其他人虽然不解其中的原因,但还是纷纷效仿。
待到始皇帝所乘龙船到了对岸,消失在了渡口后,项梁几人也操舟往上游退去。
回到吴县,项梁对项籍道:“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你千万要稳重一些,不要再说出今天这样的话。”
项籍对项梁作揖道:“诺,籍一定谨记叔父的教诲。”
“我还不知道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这件事不同寻常,关系你未来的前途命运。为将者,身系全军安危,万不可行事不厚重。”项梁语重心长道。
“诺,籍这回真的知错了。”
“好,那你说说这回你为什么要在外如此狂言?”
“籍也是一时没忍住。”
“说实话。”
“这,这确实是实话。第二点原因,我看我们距秦国卫士足有一里半路,一里半路足够隔绝我们的谈话。”
“此外,当时我们处于浙江正中心,离岸边也有快半里路,故而岸边就算有人,也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而其他人,都可以算自家人,大可以信重。”
“如果传出了什么消息的话,那自然。。。”项籍没有往下继续说,项梁自然知道项籍想说什么:如果消息泄露,项家自然可以抵赖是别人污蔑。鉴于项家在当地的威望,这些人的证供自然奈何不了项家。
相反,项家反而可以借此举揪出身边心向秦国之辈。
虽说项籍一直不学无术,但此子最像我。项梁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