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涞巳抬手,轻轻抚上日思夜想的脸庞,眼底,执拗的血红悄然代替了淡蓝。
夜未秧刚想躲,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公主殿下,我想以下犯上。”
以下……
嗯?
夜未秧怔了怔,是她想的那种以下犯上?
“回去之后,把婚退了,嗯?”燕涞巳拉着夜未秧纤细的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底冰冷的杀意带着醋意。
哪怕只是未婚夫的名头,就已经让他妒忌到面目全非,更何况那人……
燕涞巳盯着夜未秧的眼睛,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犹豫,还带着一丝不悦。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心在滴血,面上却阴沉一笑,“公主殿下,现在,你没得选,一个名头,换他一条命,值得。”
夜未秧也笑了,带着冷意,“如果我不退婚,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燕涞巳凑近她,鼻尖嗅着她的气息,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笃定,“是,我会杀了他,哪怕他是年少有为的少将军,哪怕我没有武功……洛逸晨昨晚不是差点就死在我手上……”
“燕涞巳!”夜未秧怒喝,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她直觉得心底泛冷,原来,是她一直没看透他。
以前,她只觉得他和洛逸晨不合是因为打了那一架,昨晚她还觉得他小题大做,仅仅因为打了一架就要杀人……
原来,小时候的针锋相对演变成真的要杀人,是因为他,那个和洛逸晨有七分相似的未婚夫。
她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他说要杀了他,就一定会杀了他。
“心疼了?”她眼里的失望冷然那么明显,燕涞巳压住心里的酸涩,努力的装作不在意,“能让你心疼,他该死!”
好了,现在杀他不需要理由了。
夜未秧看着他眼里极具病态的杀意,默默咬了咬牙根,“你明知他的身份,我不可能和他解除婚约……”
敌国来犯,皇弟还小,父王母后被俘,现在,就只有他代她在苦苦支撑,代她照顾年幼的皇弟,代她分担她的责任,她怎么能……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可以选择。”正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自己才那么嫉妒,仅仅只是未婚夫就让他无法释怀,他无法想象他们真的成了婚,他该怎么办。
真正的爱,其实是一种放手,这种放手不是失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得到。
燕涞巳觉得,他也许不爱夜未秧,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放手,也做不到让她嫁给别人,做不到她身旁有其他人出现。
以前,他只敢卑微的无耻的在暗地里肖想着她,他的一生,梦的看的想的全是她,她不该……撞上来的。
仅仅只是看着就用了他全部的忍耐力,何况她主动拉他的手,尝过甜的他怎么还甘心回去自己吃苦。
夜未秧气笑了,漂亮的眼眸难得的带着血丝,“你确定这是选择而不是逼迫?”
她不想解除婚约,那对兰璃不公平,她不解除婚约,燕涞巳不肯带她回去,她能选谁?她还能选谁?
燕涞巳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贪恋的呢喃,“是的,我逼迫你解除婚约……如果,你实在舍不得,我死后,你可以再招他为驸马。”
始终还是舍不得让她难过,再说了,他的身体他知道,撑不了多久的,到时候自己死了,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嫁……
光想着她嫁人,还是难过的想要窒息,他多想贪心一次啊,就一次。
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夜未秧只觉得他有病,“你是不是有病?一会让我解除婚约,一会又让我招驸马,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活着,你解除婚约。”燕涞巳喉结动了动,压低了声音,“招我为驸马……”
“荒唐!”夜未秧厉声打断他的话,深吸了几口气,沉沉开口,“阿巳,你该知道,和兰璃解除婚约已经是过河拆桥的小人行径,再招你为驸马,你让他怎么想,你让追随本公主的人怎么想,解除婚约可以,但招你为驸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