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道友这容貌,若是这些年在灵界,那必定不得安宁。
“大概,你就是在人界某处潜心修炼,所以不知世事。”
等等,你这狐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祝献心中微惊,问道:“江护法,你说我这容貌在灵界会不得安宁?
“不知这是何意?”
他瞧见帷帽下,江清神秘的笑了笑。
祝献稍微有点不安了。
还好,江清是个实在狐,也不卖关子。
“南道友,你对灵界如今局势可有了解?”
祝献摇头,“说来也不怕江护法笑话,我只知几大门派之名,其余无甚知晓。”
“虽不是太像。”江清凝视他的脸,“但你确实与某位修士有几分相似。”
“某位修士?”
“嗯。便是我昨日与你提到的祝献。”她语带复杂,“在灵界,有人恨他入骨,若有与他相似之人出现在眼前,要么自行划破脸颊,要么就死。
“还有人一直在追寻祝献痕迹,与他有关之人,分情况,或庇佑,或杀掉;与他有关之物,重金收集,再又烧毁;如若有人宣扬有他消息,必会成为那人贵客。
“可惜二十载,消息竟无一有实,那些贵客,也统统魂飞魄散。
“还曾有几人先后冒充祝献出现,后来,各个死的凄惨,恨不得没从世上活过。”
见南道友听的有些呆愣,江清语气更加飘渺:
“有人唾骂,有人怀念,有人无视,却无人会遗忘,这便是祝献。”
“今日,就到这里。”江清告辞,“吾还有些事。”
目送这圣山护法离去,祝献在医馆内找了位置坐下。
他魂体并未完全痊愈,因此原本想向江清索要关于魂体伤势的灵药,又顾忌着她是个半熟的熟人,不想暴露什么。
如此,祝献想着要些别的东西,到时候他回灵界,找个集市换购。
这狐狸护法突然爆这么猛的料出来,他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现在回灵界。
过了一两盏茶。
夏信失魂落魄的走来,脸上满满哭过的痕迹,擦都擦不完。
“南先生,我娘已……”她哽咽着,吞了那个字,内心满满苍茫。
只觉天大地大,她全然无一归处。
祝献看到夏信身旁跟着一魂体。
清秀柔婉的女人,张开双臂,从背后将夏信拥住,满是眷恋的用脸颊蹭蹭她的头发。
似乎察觉到祝献视线,女子投来求肯的目光,殷殷之情,不需言语。
祝献微微点头。
那魂体逐渐消散,最后一刻,仍旧拥抱着夏信。
…………
过几日。
夏信拿家中所有银钱,为她娘置办了葬礼。
有的钱是医馆结余,有的是她打猎售卖猎物所得,铜钱碎银,换了一口棺材。
棺材放入她父亲的墓里,从此,这对夫妇一直相聚。
夏信跪在墓前,对着新碑磕头。
娘,爹,女儿已拜托白家白霈与张家张志时常来看顾这里,免得长了杂草……
女儿性命全赖南先生所救,娘时常教导,恩情不可忘。
因此,女儿此后惟愿追随南先生,只为能偿还大恩大德。
不能时常尽孝,是女儿的不是,愿娘与爹能原谅女儿。
叩首,叩首,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