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了它却不知道怎么喂养。很有可能过几天就死了,这样你等于间接害死了这只小兔,我信佛的。对生命随便的虐杀都会带来恶报,我一直坚信报应这个哲理,虽然它并不能用物理公式来证明。”
她如同看一个外星人一般看我。“你买宠物的时候会想那么多事情,我觉得和你有某种代沟。”
“你决定买吗?”“不,我改变主意了。你刚才的虐杀论让我有很大的精神压力。”那卖宠物的人不满的看着我,嘴里讲着不知道那里的方言。但看样子估计是‘三字经’。她拉着我的手“我们走吧。”我觉得她的手很温暖,但有些粗糙。
“你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干活,对吗?”“你怎么知道?”我拿起她拉我的手。“你看,你的手告诉我,你在家里一定经常干粗活。”
“你观察事情很仔细。在我爸爸没去打工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在干的,我弟弟简直就是一个少爷,碗都很少洗,我爸爸出事后,我一回家就得从早忙到晚,如果不是因为我书读的好,像我们村和我同年龄的女孩初中毕业就没读了。我们内陆农村的生活不像你们沿海的村镇那么有钱。全镇都没有几条水泥路。”
我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油然产生敬佩。她的过去只是社会财富分配不均悲剧的一个缩影,但她绝对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她的衣服也许被脱过,但她的尊严从来没卸过妆,她为了完成自己本应该完成的学业而脱去衣服。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中国教育部的衣服被脱去,在所谓爱国红色资本家的面前,赤裸以对。“你很勇敢,至少我觉得从根本上而言,你并没有丧失自己的尊严,你只是这个社会剧变过程中最直接的受害者而已。”她低下头,没有说话。就这样子走到学生街的出口。
“我现在没住在校内,我租在校外,一个二居室带厨房和客厅的房子,和菁菁一起租的,就是我上次去你们成教院找的那个女生。”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去我们那里坐坐吗?”“好啊!”不知为何,我心理其实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没有理由,也许是她的过去,也许是她的勇敢,又或许是她的美丽。
学生街对面的一个巷子左拐,再过几条小胡同便到她租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所在,也相对的安静,走到三楼,她拿着钥匙打开铁门,接着又打开木门。“你这里安全措施挺好。”“我们这里贼挺多,房东阿姨人不错,看我们两个女生就帮我们装了个铁门。”走进门便是客厅,房子布置的挺干净,客厅的桌子放了一个瓶子,里面有一束百合。那桌子好像是餐桌的样子。
“我们吃饭,都在客厅里,这套房子小了点没有餐厅。”“你们的房子很好了,我去过我们同学租的房子和你这比就像是个乞丐窝。”
“你是在说我很奢侈吗?”“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赞美。”地板,桌子,椅子都是一尘不染的,很明显她天天都收拾房子。女人和男人从某种意义讲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想喝什么?”她打开冰箱。“啤酒,奥必嘉,可乐?”“我不喝酒,就奥必嘉吧。”
“你连啤酒都不喝?”“我不会喝酒。”她看着我,带着一种异样的眼神。“我没有看到男人像你这样烟,酒都不沾。我看你恐怕连赌博都不会吧。”
“会,我会玩争上游,拖拉机。”“有赌彩的吗?”“赌彩?”“就是赌钱啊。”
“没有,我从来不赌钱。”
“那你真的连赌都不会。”
“到我房间去看看吗?”她打开她的房门。一张席梦思床放着很多小绒熊其中有一只特别大的放在中间。床的右侧还有个梳装台,左边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有一台IBM的笔记本。窗户口放着一个风铃,风吹得“铛铛”的响。四周都贴满橙色的墙纸。
“你的房间布置的很漂亮。”“谢谢”“你随便坐,我帮你拿饮料。”
我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她书桌上的书全部都是跟数学和心理学有关的,还有和我们计算机有关的线性数学。
“给。”她把奥必嘉递给我。“你读数学系的。”“嗯,看了我书桌上全是数学的书就知道了。”“我很少有看到女生读数学。”“我从小读书就数学读的最好,后来上师范很自然就读数学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你舍友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她回家了,我们快毕业了,都开始找工作了,学校分配的有的不尽人意,有关系的都开始活动了。”
“你呢?怎么没去活动活动。”“我有什么好活动的,家里没有什么关系,又没有钱。只能靠我自己,尽量应聘一些好的学校吧。实在不行,就让学校分配。不过我们镇里有所中学有联系过我,他们想让我过去,但那里的条件很差。”
“你想守着一份工资还是想当一个教育者。”“什么意思。”她歪着头问。“如果你想守着一份工资金的话,你可以留在城市里面。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教育者的话,回到你老家也许更有发展前途,因为哪里的孩子更加需要教育。”
她看着我,坐在床上。“并且在经济不发达的地方师资紧缺,你一个本科生升迁的机会也会比较大一点。在都市里那个学校都有一大把的本科生,升迁的竞争会比较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