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举动是很失礼的,青年秀才竟没有生气,反而热情的带着他到了一家客栈。
二人来到一家写着“如意客栈”的店前,青年秀才指上这四个字,得意的说道:“这字是我写的,怎么样?”
陈铮哪里懂字,看在对方热情的份上,正准备恭维几句,突然从店里冲出一位妇女,三十出头,风韵独存,有“佟掌柜”三分的神韵。
妇人挎在门槛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青年秀才骂道:“杀千刀的,又在显摆你这几个臭字。让去渔梁街的蒙学堂应聘教习,到底去了没有?”
青年秀才纳纳不语,妇人看着更加来气,冲上来就准备动手。
“住手,住手……”
青年秀才绕着柱子躲避,大喊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却被妇人一把揪住后衣襟,按在门柱上。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青年秀才觉的丢了面子,脸色胀红一片,对着妇人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打人,我动起手来可没轻没重!”
“你打,你打,你打呀……”
妇人把胸脯一挺,顶在青年秀才胸口上,唾沫飞溅到对方一脸。
“男女授手不清,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二人的姿势确实有点不雅,青年秀才羞的无地自容,连话都说不利索。
“哼!”
妇人也意识到不雅,娇羞般冷哼一声,连忙后退两步,整了整衣服。
“蒙学皆为稚童,随意找个童生教习即可,何况给的束脩也不多,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
听到青年秀才的话,妇人怒气冲头,大骂道:“我是叫你去挣钱了吗,咱家差那几个铜板吗?你也不想想蒙学的山主是谁?我是叫你去结识几个朋友,你……”
妇人都气的说不出话。
“唉呀!”
青年秀才许是经常被妇人训斥说教,反应极快,看到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陈铮,伸手一指道:“娘子稍怒,这位小兄弟手头拮据,没地方住……”
妇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眼前顿时一亮,欢喜道:“哎呀,好俊的小哥!没地方住?没关系,就住咱们如意客栈,便宜实惠!”
说着冲到陈铮跟前,围着他啧啧称赞起来,好似看到一件珍贵首饰。
陈铮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拱手道:“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快进来,我给你安排一间干净的客房。”
妇人拉着陈铮进入客栈,招呼来跑堂,给陈铮收拾客房。
青年秀才站在客栈门口,有些犹豫是进来呢,还是再去街上转转。
“死鬼,杵在那当门神呢?快过来招呼客人,我得后厨看看。”说罢,一阵风似的冲向客栈后院。
青年秀才进门,走到陈铮跟前,有些丢脸的说道:”见笑了!”
陈铮摆摆手,道:“没有,没有,贵夫人是真性情。”
“不敢当贵夫人之称,兄弟若不嫌,称一声嫂夫人即可。”青年秀手连连摆手。
跟读书人说话太费劲儿,一句话一个拱手礼,也不知道读书人都这样,还是只有青年秀才这样。
没一会儿,跑堂的过来说是客房收拾好了,青年秀才才放过陈铮,说道:“小兄弟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客房休息一会儿。”
“多谢相公厚待!”陈铮拱手谢道。
“不需以相公之称,小生姓吴,字松奚!”
“在下混迹江湖,粗人一个,没什么讲究,吴相公叫我陈铮即可。”
二人互告姓名,在客栈大堂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