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要暂时合作了。”男人说，“叫我的代号吧，我叫【寒宁】，寒冷的寒，宁静的宁。”

“哦！嗯……我也说代号吧，【秋铭】。”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自我介绍方式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可以啊。”

男人轻笑说。

堂里规定，破祟人与明视者相遇，相称必须使用代号，具体原因不知，据说是因为数十年前的一场因为互相透露真名而导致的惨案。所以在绝大部分时候，破祟人和明视者可以视为堂下的两个组织，双方之间直接接触的时间极少，彼此之间基本互不熟悉，像今天这种同一个任务地点出现一名破祟人和一名明视者的情况为十分罕见的事例。

“不过……我从未听说过齐阳市这种三线的小市还会分配一名明视者呢。你们人数好像特别少吧？怎么说也是只有一二线城市才有的待遇？”洛朝洵思考一阵，有些疑惑。

所谓明视者，其实就是天生拥有一副民间所言“阴阳眼”的人类，他们不借助任何工具便可以看见规则，进入规则空间，在天赋上是绝对碾压破祟人这种暴力拆解部门的。但也是因此数量极其稀少，在服役的不到百名，所以不会去干杀怪谈这种危险工作，主要负责侦查和记录信息，整理交给堂下另一个组织——研究部，得出较详细的资料和方案后再派出破祟人进行剿灭。

“哦？”【寒宁】微微挑眉，“那么你呢？破祟人首席【秋铭】阁下不也在这个小市执行任务么？听说你还是常驻住户呢。”

“你……知道我？”洛朝洵有些惊诧。明视者大部分都是些自视甚高的家伙，不太会关注武夫一般的破祟人。

“你的名号……堂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寒宁】再次打量了一下洛朝洵，说道，“不过都只是听说过个代号罢了，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

“哦呃……要不要签个名呢？”

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看对方的语气，似乎不太像什么太高冷的面瘫，如果这句玩笑能当真，诶，说明自己和他属于一类人，可以放开很多。

“呵呵，好啊。”

【寒宁】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从语调上来听他是捧了个场的。

嗯！幸好不是班长那样的人物！

洛朝洵的脑中诧然浮现出一个冷漠冰山脸做高考模拟题的家伙。

“那么，现在先站在同一目标的份上共享一下信息？”洛朝洵确认四周无人后，压低些许声音说道，“你看起来比我早到很久，目前有什么发现么？”

“无妨，反正最后也是要交给你们的，这样反而能省下许多环节。”【寒宁】平静地拿出那个本子，将手指指在一页的第一行。

“你也发现了，这里属于规则空间中极罕见的‘故事型’，这里的人类都是不固定的影像，他们也会对不同的事情产生不同的反应，就如同真人一样。但其实，这一大片区域，也就是所谓的‘怜城花街’，只是以这片空间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怪谈的思想为中心，构造出的假象罢了，那些人类可能曾经生活过，但是现在绝对已经不存在了。”

“就像……封印了一段时间？”

洛朝洵思考了一会儿，推测道。

“不知道，不能确定这片空间是不是再重复着一段历史，有可能它会一直发展下去，当然前者可能性远大于后者。”【寒宁】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我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这里的主人，那个怪谈，我能感受到，它也生活在这个假象中，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基本运转，但同时，它又掌握着这里的变化，通俗点来讲，这里现在就像在演一场电影，而那个怪谈，既是这场电影的主角，又是这场电影的编剧。”

“你的意思是……！”

刹时，洛朝洵感觉后背一凉。

“没错。”

【寒宁】目光凝重地望向大街远处的喧嚣，那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人们。

“那个怪谈，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些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