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看着切斯特在台上优雅地讲话,便觉得开心,老师坐在她的旁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罗兰是不喜欢娱乐的,花大量的时间去看戏是不值当的,但明天就要走了,总归要有一个人陪老师看切斯特演的戏。
艾璐尔和瓦格里陪着圣克里安的人去找葛卡里了,天都已经黑了,也不知道他们回没回来。
老师扫过剧院,拍了拍罗兰的后背,动作很小,几乎不张嘴地说:“罗兰,把瓦格里和艾璐尔找回来,把剑都带上,快去。”
罗兰没有迟疑,站起身自然地走了。她前脚刚走,就有一人坐在了她的位子上,高高的仰着头:“刚刚那个也是你的学生?”
希比亚特毫不掩盖自己的目的:“布雷诺斯的子嗣在哪?”
“......”老师没有回话。
“老东西,装哑巴,哼。”希比亚特轻蔑的没有去看他,而是看向台上的切斯特:“你没告诉你的学生?我说怎么有人那么张扬的别着长剑,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四个人,对吧,是这个数吧。”
“....”老师想站起来,希比亚特抓向他的手,老师忽的打出极简单的一拳,被希比亚特抓住了手腕。
“老东西,你还以为你是谁?”希比亚特逐渐用力,竟硬生生的将对方摁回座位上。
罗兰并不知道自己刚走就有人缠上了老师,她走在宁静的街上,晴朗月圆,但她没有心思停留,如同预感到了什么,她把手搭上剑,视线扫过漆黑的街道,如同葛卡里消失的那一天一样宁静。
周围有人跟着她,起初有一些人,还有从剧院出来的人,向家走了一段距离就没人跟着她了,仿佛被黑夜包裹。
她走在最边缘的街道,再向前就只有教堂和她们家了。屋子里没开灯,不然现在已经能看见灯光了,唉,明天就走不了这条道了,明天就能去繁华的城市生活了。想到这,罗兰真是又喜又悲,就快到了。
迎面,一个人从阴影中浮出身形来:全身穿的很深,蓝黑色的配色仿佛为了完全在黑夜中隐形,看不清脸,一直走到罗兰不远罗兰才发现他。
罗兰并没有在意他,但她发现对方似乎是直走向自己的,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在意,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对方忽然冲了过来,眷顾就在此刻降临在罗兰身上——月光从阴影的缝隙中照下来,使罗兰看清了对方手上的刀刃。
“啊!”罗兰大叫出来,向后本能的一闪,她想把剑拔出来,但她太害怕了,手一直在抖,剑尖顺着罗兰的锁骨滑了过去。对方见没有砍中,又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罗兰。
罗兰已经被吓得腿软了,向后蹲坐在地上已经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等下,有话好好说!有话....
对方的剑已经刺进了罗兰的胸口,罗兰已经感受到了剑刃切开她身体前的触感,但流血并没有发生,罗兰忽然想起看剧之前她在和审查官切磋,罗兰尽全力拔出剑,挡住了对方劈脸的下一击。”
“有病?出门穿锁子甲?”亨德尔依靠体位优势发起猛烈的攻势,全部被罗兰挡住或闪开。罗兰顶开一记竖劈,逼退了亨德尔,迅速地爬了起来。
亨德尔有些迟疑了,他不确定罗兰是不是全身都穿了锁子甲,如果是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抓住破绽,罗兰的动作不是瞎打的,自己没有任何防护,现在动手自己不占优势。
该死,应该让里留斯来的。亨德尔暗骂道,快速地向后消失在夜色中。
罗兰搞不清状况,他来的方向是自己家?那艾璐尔她们岂不是有危险。罗兰窜进树林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向,这样的谨慎一直持续到她摸到自己家门把手,轻轻地按下它。
一双大手将罗兰扯进了门里:“罗兰!你怎么回来了!那群人呢?”瓦格里连问,罗兰能感到他的手在发抖,急忙问:“什么人?他们是谁?”
“鬼知道!刚见面就砍我们,我的手.....艾璐尔受了很重的伤,勉强跑了回来。”瓦格里指了指用木板钉上的窗户:“咱们家都是木的,前面铺子连门都没有,等对面把这点着了,咱几个都得完蛋。”
“艾璐尔呢,在屋子里吗?”罗兰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
“在,你快来看看她吧。”瓦格里又往外面张望了一下,除了没有光的黑夜外什么都没看到,,他转过来跟着罗兰进屋了。
“艾璐尔!““嘘,小声点。”
“啊,艾璐尔,你怎么样?”罗兰小声地询问艾璐尔。
艾璐尔听见是罗兰,呼吸急促起来,抓向罗兰的衣袖,第一次没抓到,第二次才抓住个边:“我好害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和打猎完全不一样。”说完她低声抽泣了起来。
罗兰点开一盏油灯,看了看窗户,又一下吹灭了:“把老师那个咒刻手电拿来,我看看艾璐尔的伤口。”瓦格里立刻跑到另一个房间去拿,一番翻找后回来将手电递给罗兰。
罗兰稍微摆弄了一会,一束不太亮的光射了出来,一道伤口赫然出现:从腹部左侧一直到右侧,已经做了简单包扎,但仍在流血。
“天(小声),我得找找药箱,这得缝起来,应该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长的伤口。”罗兰惊讶了一下,这道伤口得有三厘米深。
“不,你还没受伤,你得去找老师,还有切斯特,砍伤我们的人肯定还在附近”
“那你呢,艾璐尔呢?”罗兰急切地问。
“我腿受伤了,可能不能去道上,嘶,那群人怎么不见了。”
“是不是已经走了?”罗兰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
“鬼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等几个小时,等切斯特慢悠悠的回来,我们都死了!”瓦格里可能是因为有些害怕,用歇斯底里去掩盖。
罗兰懦懦地点了点头,从架子上取下一块板甲穿在身上,“我去叫切斯特,你们可要待好了!”
罗兰推开门,她想好了,她要先全力冲刺到教堂,或许圣克里安会留下人在那,就算没有,他也能跑到树林里。
........远处的山坡上
“是,没有人有咒刻。”亨德尔把头巾一甩,随便坐在一块地方说。
里留斯调整着弩弦,弩箭上泛起一道亮影:“那就不等队长了,人都齐了吗?”
“除了总管要求留下的普陀林,都在这了。”伊娃从黑暗中走出,将已经调好的弩丢给亨德尔:“一会,你打头阵,连一个小姑娘都解决不了。”
“哎呦,别提了,早知道带个棍子了,那么年轻的小姑娘,你猜怎么着,穿锁子甲。”亨德尔抱怨着说。
“行了,我们分三队,四人一组从三个方向包围,我去最东面,单人一组。”里留斯打断了周围人的闲聊:“这次新人比较多,对手也都只是小菜,我当个保险就好。”
“明白。”十三个人按计划散开了,里留斯从南侧绕过去,刚好和罗兰错开。罗兰正从家里跑出来,负责北面的小队立刻发现了她,举起手弩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