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声来到门口,“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嫂子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哐当”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数位村民冲进房来,张文书还没来得及找衣服遮蔽身体,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壮汉大步冲上前来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张文书旁边妇人的脸上,“你个贱人!”“夫君,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妇人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你住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此时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着抡起巴掌又扇了过去,妇人急忙伸手去挡,她一只手抵挡丈夫的巴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被角遮住自己身体,场面一时狼狈不堪。“你这姘夫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史”壮汉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张文书的脸上,又掐住张文书的脖子,要把他从床上拖下来。“住手!”一声大吼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来人是古溪村的村长洪匡。
洪匡进来扫了一眼就大致猜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对村民们说:“你们先跟我出去。”那个壮汉放开张文书,跪在村长面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二叔,你侄媳妇儿偷人,你让我这脸以后往哪儿搁呀,你要给侄儿主持公道啊。”村长拍了怕壮汉的肩膀,“阿昆,这是衙门里的张文书张大人。”“啊?!”叫阿昆的壮汉收了哭声,脸上反而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自己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了县衙的官员。其他村民听见村长说,床上的姘夫是张大人,仔细一看,不是张大人是谁,见惯了身着官袍的张文书,脱了衣服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大伙儿急忙转身离去,捉奸的热闹是看不成了,别平白惹上一场祸事。洪匡走在最后,他朝张文书拱拱手,“张大人,稍后正堂奉茶。”张文书沉默的点点头,洪匡转身掩门而去。
张文书和那妇人收拾停当,一前一后来到村长家正堂,洪匡坐东侧首位,那个叫阿昆的壮汉和另一个中年汉子侍立在洪匡身后两侧。“洪村长”张文书拱了拱手,“二叔”妇人福了福身子。“莫儿,请张大人入坐。”“张大人,请”站在洪匡背后的中年汉子上前把张文书迎到西侧首位,“桂儿,你也坐吧。”妇人又福了福身子,在洪匡下首落座,那中年汉子仍回到洪匡背后站着。“张大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洪莫,这是我大哥的儿子洪昆,”洪匡又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妇人“这是洪昆的媳妇金桂。”“见过张大人。”叫洪莫的中年向张文书行作揖礼,而叫洪昆的汉子只是拱了拱手,嘴里“哼”了一声,显然对刚才的事情怒气未消。“见过张大人。”金桂起身向张文书行万福礼。张文书见状赶紧起身朝三人抱拳拱手“见过三位。”
等再次落座,张文书正不知如何开口,洪匡率先问道:“张大人,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可否告知。”张文书一下子脸红起来,支吾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读书人好面子,如此羞耻之事如何能诉诸于口。“金桂,你来说。”洪昆是个暴脾气,他见张文书沉默不语,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媳妇。金桂倒是豁的出去,反正木已成舟也没什么不敢说的。“王县丞出事之后,张大人就一直在客房守着王县丞尸首,快晌午时候,奴想着张大人该用午膳了。怕招待不周,就想去问问张大人午膳如何安排。进得屋中,看见张大人和衣而睡,彷佛做着什么噩梦一般一边撕扯自己衣服一边喊着口渴,奴就倒了杯水想把张大人喊醒,可是走到近前却被他一把拉住拥入怀中,奴几次挣脱不得,然后就…”
此时张文书猛地一怕大腿站了起来:“对了,王县丞的尸首呢?”“哦,是老朽安排人搬去了宗祠,等马文书带人过来,仵作也许要验尸,老朽这里毕竟是家宅…”村长回答道,“本该先与张大人商议的,动手的村民看见张大人睡得正香,就自作主张了,若张大人不放心,现在可以去宗祠查看。”“原来如此,有劳洪村长了。”张文书又坐了回去,村长如此安排可谓理所当然,就算现下不搬,等仵作到了还是要搬的。“张大人,金桂所言可有不实之处?”洪昆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个…应该就是事实,只是某很奇怪自己为何会昏睡过去。”“张大人昨日舟车劳顿,今日清晨又为了劝和双方颇费了一番口舌,岁月不待人啊。”村长的话让张文书一时无语,想到自己已过天命之年,却接连遭逢大变,不免意志有些消沉。洪匡向金桂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张大人,事已至此,该如何了结,你拿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