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阿蒙丝强行把话题拖回正轨。
“我把你找来,是要给你一种全新的权柄——‘世界重置权’。”
世界重置权……贺秋然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开始思考起它的涵义来。
世界重置权和星球重置权,就只有前缀有所不同。星球重置权要征服星球的所有文明才能使用,世界重置权岂不是要征服世界上所有文明,难道神明找他来是让他去征服世界?
“包括我在内的四位神明合力创造,克制星球重置权的权柄。”
“原本星球重置权只能由本地人使用,一个星球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只要拥有世界重置权,即使不是该星球的人也能发动一次星球重置权,虽然一颗星球还是只能用一次,但是只要换一颗星球就能再用了。”
不是重置世界,而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星球使用吗……
“也没有征服星球这种苛刻的条件,只需要触摸星球重置权持有者30分钟就可以了。而且,为了彻底抹除旧世界的痕迹,还配备了消除想消除之物的功能,怎么样?有没有很心动?”
三十分钟……有些长了,不过和征服世界比起来确实简单了很多……
贺秋然右手轻抚额头,阿蒙丝的话在他脑中被咀嚼、被消化。
摩挲这些词句的同时,他也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祥。
得益于刚才被硬塞进脑袋的记忆,贺秋然对星球重置权的理解并不只有刚刚说的那样浅显。
“星球重置权”相当于神明给予星球主人的奖赏。资源重置直接从物质上提高了星球的实力,这点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第二条。
改变所有生命体的意识,能确保星球的上的所有人完全臣服于自己。但这个所有人只包括当时存在于世的人们。未来的,也就是下一代的意识,是不可控的。
这也就衍生出了蒙蔽、反叛和自我毁灭。
而且,就算重置权持有者把这股力量用于正道,一个人的想法终究太过片面、情绪。
也就很容易发生错误,进而影响其他星球。
“你想让我用‘世界重置权’去重置那些因星球重置权而产生问题的星球?”
“呃……其实范围还要大一点,跟星球重置权没关系的星球也在其中。”阿蒙丝不负责任地笑了笑“好不容易创造一个新的权柄,当然要多用用啦。”
贺秋然没有说话。
“怎么样,你愿意吗?”
“为什么找我?强大的神亲自出马不是马上就能解决吗?”
“‘他们是花,我们只能播下种子、浇下清澈的露水,最后把美丽的花朵画下来。如果过多干预,花朵就只会长成我们想象的样子,那样未免太无趣了。’”阿蒙丝把声音压低,作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这是阿加雷斯(创造之神)的原话。我们只赋予你们权力,如何使用是你们的自由。当然,这次是例外,我希望你用这个权力去拯救星球而不是满足私欲。”
“因为有几朵花因为我们浇的水有问题,已经快要枯萎了,需要营养去拯救一下。”
贺秋然眼皮微垂,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听出了这段话中不对的地方。
“你希望?”
阿蒙丝摇头,话里带着些无奈“你还真是敏锐。没错,按照阿加雷斯的法则,我们给了你世界重置权之后就不能对你有任何干预。也就是说就是你现在只要骗我们说你愿意,拿到权力后胡作非为我们也拿你没办法。”
“你应该选一个有正义感的杀手,而不是一个17岁的小孩。”贺秋然微微低头,他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阿蒙丝微笑,她后退了几步,随后把语调拔高“或许是这样吧,但你也可以,而且这样更有趣不是吗?”
随着声音在空气中消散,贺秋然突然被传送到了另外的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句话,天堂就变成了一间简洁的办公室,微笑着的阿蒙丝变成了一个西装革履拿着陶制茶壶的中年男人。
他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干练的黑色短发。此刻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往一个小巧的茶杯里倒茶。
办公桌相对整洁,只是放着一些茶具和一堆整齐摞好的厚厚的文件。
看到突然出现的贺秋然,他连忙站起,把自己对面的椅子微微抽出。
之后他又面向贺秋然,十分客气地说“请坐。”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贺秋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几步走到椅子边坐下。
“茶可以吗?浙江的,我听说你是中国人,应该喝得惯。”说着,男人又往一个空茶杯里倒满了茶。轻轻放在贺秋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