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也是黑户？”

肖张老头愣住了，只是他似乎明白了天成的潜台词，逐渐瞪大了眼睛。

“老哥，你不会打算养孩子吧？”

“现在钱不少，多一张嘴也没关系吧？”

“不不不，养孩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尤其这还是一个女孩，我们两个老男人怎么养啊……”

肖张老头努力诉说着养孩子的艰难，但天成却没有多少犹豫。

“那也要养，让这孩子离开了视线，我不放心。”

虽然看起来只是八九岁的孩童，但天成明白，这孩子本质上是什么样的存在。

体内的黑气，让她从本质上，就与人类近乎是两种生物了。

虽然不知为何，这孩子看起来不太会利用体内的黑气，但恐怕只需要一个契机，她便可以爆发出可怕的杀伤力来。

与其说是一个孩子，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形自走炮台。

这样可怕的存在，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天成都要担心会不会爆发出什么惨祸来。

至少现在，这孩子还在自己眼下，他可以尝试自己教育一下。

也许，黑气生物不全是嗜杀成性的怪物，只要教育得当的话，或许会有不同的变化。

这便是天成的想法。

然而，他感觉得到，在自己说出不会送孩子去警局后，身后的小手似乎松懈了不少。

此时，他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孩子确实能听懂他们说话，甚至能理解部分名词的含义。

但为什么？

按理来说，她是刚出生的孩子，应该是脑子空空如也才对。

——既然是违背常理的生物，或许也不应该用常理来界定。

天成想到这，抛开了自己习以为常的常识，思索起女孩与他们有什么不同来。

黑气。

这便是最大的不同。

而在之前的接触中，天成察觉到，黑气似乎有承载记忆，承载信息的能力。

而女孩，正是凝结了那些黑气而生的结晶。

也就是说，她并非一片白板。

她继承了黑气中的那些信息，常识，语言，文字，都像生来便会般，继承了下来。

这与其说是传承，倒不如说更像是转世。

人类蜕变成黑气生物本身，似乎便是这样的行为。

人类本身的肉体并不存在黑气，也无法诞生出黑气，然而，在吃下某种东西后，他们便产生了黑气信息体。

那些黑气，承载了他们的信息，就像是灵魂的实质化产物。

借由这种黑气信息体，他们才能做到蜕变。

本质上，就是抛弃旧有身躯，让灵魂进入全新的身躯之中。

黑气承载的信息完整，便像是医院中的怪物那样，是拥有完整人类意识的产物。

而黑气承载的信息残缺的话，恐怕便是像他现在见到的女孩一样。

哪怕继承了语言文字，但在种种表现上仍然像是初生的儿童般。

所以，是他当初划掉的信息过多吗？

天成不禁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在蜕变过程中，干涉过多，才让这孩子变成这样的。

但仔细想想，却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人的完整人生，怎么可能是他两三笔就能划掉的？

与其说是他划掉的，倒不如说，是从一开始，那些信息她便不打算留给自己的孩子。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另一个自己，而是能够走出全新人生的全新的存在。

因此，她才裁剪掉了自己的人生，只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部分。

只是，她抹去的东西未免有些太多了。

别的不留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名字也不留一个呢？

“我要怎么叫你呢？”

天成看着身边的小女孩，犯了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