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清晨。
天边的一缕晨曦从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缝隙中钻了进来,照射到包裹在被窝里鼓鼓的一团以及蜷缩在枕头边的黑色猫咪身上。
“叮——”
闹钟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宁静祥和的时刻,不过仅嚣张了一瞬,就被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关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言笑果断掀开被子、穿起拖鞋,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客厅走去,嘴里还不忘嘟囔:“好烦啊,完全睡不着。”
由于女孩起床的动作过于迅猛,睡在枕边的黑猫被彻底惊醒,猫咪艰难地睁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便晕头晃脑地跟随自己铲屎官的脚步。
耳边是女生同样疲惫的声音:“唉,早知道就不睡这么早了。”
言笑打开冰箱门,询问起精神颓然的小猫咪:“嘿嘿,你想吃什么啊?猫粮已经吃完了,我看看今天下班后能不能去店里买点便宜的。”
被叫做“嘿嘿”的猫慵懒地喵了一声,它抖了抖身子,优雅一跃就敏捷地跳上冰箱边上的桌子,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巧克力包装的小袋子伸去。
不过有人速度比它更快,言笑眼疾手快地把巧克力包装袋抓在自己手里,放在冰箱的最上方,叮嘱道:“猫可是不能随便吃巧克力的,你要是真吃出问题的话,花钱治病的人可是我欸。”
“喵~”
言笑对身后小猫咪幽怨的叫声置若罔闻,残忍地拒绝道:“不可以!”
为了保险起见,言笑把吃剩下的巧克力装在一个密封的保鲜盒里,又放进冰箱的顶端,直到把这一切做完,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喵!”
“别叫了别叫了,你的小命好歹值100块钱呢,我可是为了你好!对了,今天早上要不要做鸡蛋羹呢,正好冰箱里还剩几个……”
对于女孩习惯性的自言自语,嘿嘿索性不再搭理言笑,迈着优雅的小步伐径直往客厅里电视机的方向走去。它熟练地伸出爪子,按动电视遥控器的开关,直到色彩在漆黑的屏幕上浮现变化,嘿嘿一下子跳到自己心爱的绿色圆椅上,趴坐下来。
“嘿,条子,光是这样你可别想抓住我!”
“你们这些卑劣的犯罪者还是早点束手就擒吧,充满罪恶的道路是永远无法走向光明的!”
“你这是痴心妄想!”
嘈杂的声音在电视里交替上映,对话声、枪声、器械碰撞声一个接一个响起,等言笑端着自己做好的鸡蛋羹走过来时,就见电视上,身着黑白色西服的帅气男主已经与死对头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在一番跌宕起伏的打斗过后,男主毫无悬念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而身为手下败将的反派boss则发表起自己的遗言:“大英雄,或许你能暂时地保护这座城市,但是,你真的能永远地守护好身边的这些人吗?哈哈哈哈…”
在一阵狂笑声后,反派艰难地咳出一口鲜血,嘴角却扬起一抹邪恶又狰狞的笑容:“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你还真是喜欢看这个啊”,言笑说着,把做好的一部分蒸鸡蛋放在给黑猫特制的碗里,端着碗坐在茶几上,一同观看起来。
在长期的相处中,她对于自家喵咪擅长看电视,调频道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毕竟俗话说得好——“宠物随正主”,自己的猫像主人一样在同类里聪明一些,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言笑拿起勺子把鸡蛋羹往嘴里塞,时而瞥向背对着自己,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的黑色肉团吐槽道:“明明只是一个小东西,对这些倒是感兴趣的很,搞得好像你这只小猫咪真的能看懂一样。”
面对言笑不老实伸过来的双手,嘿嘿懒洋洋地瞄了她一眼,尾巴扫了扫她不安分的手作为回应,就继续看起它心爱的电视,不过还是被身后某人一惊一乍的叫声吓得险些炸毛。
“哎呀!”
言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声嚷嚷道:“张姐不是说我们这里最近出现了一些厉害的人物吗?听说也是负责打击犯罪分子,惩奸除恶的那种,这么一看,好像跟这电视剧里的剧情还挺接近的。”
不过随即她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继续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起来:“不过估计也只是个莫名其妙的谣传啦。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平日里连出个车祸都稀奇的不得了,更别说那种极端犯罪分子了。”
在言笑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早饭总算是彻底下肚。女孩悠哉悠哉地摸了摸自己略鼓的小肚子,随意瞥了一眼墙面上挂着的时钟,房间里钟表发出的滴答声清脆无比,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显得宁静美好。
在长达几秒钟的寂静后,嘿嘿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像弹簧一样从凳子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往浴室跑去:“我靠,怎么已经快9点了,要迟到了!”
嘿嘿见惯不怪地看着它的二货主人像龙卷风席卷停车场一样把衣服往身上套,甚至一边刷牙一边梳头穿鞋的双向操作。直到言笑勉强收拾完毕,把每天上演的乐子看得差不多了的嘿嘿这才把小脑瓜重新转回电视的方向。
“那我走了,你要记得关电视哦。”
也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能不能被真的听懂,言笑飞速冲出大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吵闹的房间顿时回归宁静,好似先前的喧嚣从未发生过一样。
嘿嘿蜷缩成一团,继续看着电视屏幕上反派们做着犯罪准备,低声密谋的画面:“别继续吃了笨蛋!这次的行动可绝不能再让那家伙发现了,我们必须得小心一点……”
困意在寂静中袭来,让黑猫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过眼皮还是在倦意的驱使下变得越来越沉重,眨眼的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伴随着电视机里继续传出的嘈杂声响,嘿嘿彻底地昏睡过去。
“不过老大,既然这次已经准备得这么充足,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黑漆漆的巷道里,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块头向一旁的高大男子询问道。
男人带着绿色高帽,全身被灰色大衣包裹得严实,整张脸被压低的棕色帽檐遮挡住大半,只露出两撇浓重的八字胡,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闻言,绿帽男“嗯”了一声,表情却依旧凝重:“按理说确实如此,除非……那个家伙又出来捣乱。大勇,你作为新来的一员,这一次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那家伙?老大,难不成你说的是那个‘罪恶的魔术师’?”
“是‘打击罪恶的魔术师’,你这个笨蛋!”一道轻快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墨黑色的天空中盘旋。
大勇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才不是笨蛋!”
他往四周看了看,想找出骂他的那个人却一无所获,附近除了他和首领外都显得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影可言。
比起一脸懵逼的大勇,绿帽男的神色则猛地一变,这个声音,他可太熟悉了。腰间的手枪被八字胡大叔迅速翻出拿在手中,往自己预判的大致方向——一处黑漆漆的角落瞄准,沉声道:“你又来多事了啊,寻理。”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嘛,又猜错了呢。”
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距离他们更近了一些。浓重的阴影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住两人的头顶,皎洁的月光突然从乌云中倾泻而出,正巧洒落到他们面前的一个素白的高大雕塑,以及一个不知何时,已然坐在雕像肩膀上的小男孩身上。
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年龄,皮肤白皙,身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简单西服和,在与发色相当的黑色高顶礼帽之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闪烁。被称作寻理的家伙此时正悠哉地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寻理的身影就从雕像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子弹射在雕塑肩上所造成的新鲜弹孔。
“呼——好险”,不知什么时候寻理已经落在地面上,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转而冲首领笑道:“大叔你还真是不懂叙旧欸,明明上一次你不小心掉进水里的时候,我还向你打招呼表示友好呢。”
此言一出,八字胡大叔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当初自己在湖边即兴作诗时被寻理一脚踢下去的场景也再次浮现出脑海,让他怒极反笑道:“寻理,你现在就尽管狂吧,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活着逃出去!”
话语刚落,大勇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背后把男孩瘦小的身躯钳制住,如树干般粗状的胳膊用力地攥住寻理的脖子,无数条暴起的青筋在其黝黑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大勇骂道:“哪来的小毛孩,居然敢跟我们老大作对!难不成你就是那个罪恶的魔术师?!”
被大勇从背后扼制住脖颈的寻理神色如常,倒是完全没有不适的表现,甚至在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都说了,是打击罪恶的魔术师,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