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拼尽全力试图努力睁开双眼,虽然十分痛苦,但还是成功了!我的确是被泡在一口缸里,缸里面的确是福尔马林,但我聪明的小脑脑袋立刻推理并明白,这口缸里的福尔马林浓度比那次在日内瓦斯伊兰美极恐大楼那个实验室要高得多。看来这里的所谓研究人员要比日内瓦那里的那些蠢货要老辣得多。都知道,浓度越高,其保鲜能力就越强。这里的他们是不是已经了解到我的一些过往的表现,觉得我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被一般的方式给灭活,或者他们又要耍什么新的花招来折磨我?但我实在不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土老冒老头子,又不是什么具有惊天地动鬼神的盖世神功的像所罗门那个几乎改换天庭规则的盖天大帝,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都已经被拉伸扭变了,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原滋原味的不死不活的新冠遇难者。是什么恶人厉鬼大神要扭住我不放?我被杰克伦敦指控领头冒犯天机,又被崔斯洛娃戏耍上天堂,这前前后后又好像不是一回事儿。我都被自己这种漂泊不定生死不明的状态给搞糊涂了!难道现在他们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地折磨我,忽悠我,只是觉得好玩吗?我想问一下那个谁,这样好玩吗?
“有谁在听吗?” 我自己都感到出乎意外地大声吼道。
回答我的是我的这个问题“有谁在听吗?”的回声,而且是反复几次甚至上十次的回声,弄得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另外有谁也在问我问的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因此,我不敢再次发声提问了。但似乎后面又只剩“在听吗?在听吗?”之后又演变成“在听啊!在听啊!”最后似乎又演变成“我们一直在听啊”这一魔幻语言流变。
这,这,这!这莫不是我又犯神经了吧?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了吧!
哎呦,我的球球啊,我的个丢丢啊!我几乎,或者已经被这样的命运折磨得如痴如癫了,都!嘘------别再发声了,我告诉另外那个我道。
我应该牢记有谁曾经告诫我的那句话“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但是要么在沉默中死去,要么在沉默中爆发啊!鲁迅如此铿锵有力的豪言壮语又响起在我的心头。但我沉默不下去了啊。我都沉默了大概一小半天了,我原来的那些可爱可淘的学生他们肯定没有在听我提的刚才那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与高考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他们目前正在奋战高三,没有时间来关心我这点鸡毛蒜皮的芝麻粒儿大点儿事。这我非常理解,非常非常的理解。我不怨他们,尽管即使在那么多年的讲台上,我也十分的自知之明,我能在讲台上混四十多年,全都是那些可爱又淘得出奇的孩子们装腔作势地听我讲课,就像我一样,也是在装腔作势的讲课一样。这谁都明白的。就像我们在开教职工大会一样,百多号人挤在一个热烘烘的会议室,上面的领导也是装腔作势地讲话,我们在下面的这些谁也是在装腔作势地听他们装腔作势的讲话一样。但偶尔也会出现的喜剧性插曲,有那么几次,坐在比较靠前的谁听了听的突然打起呼噜来,这个呼噜声音很大,而且还有抑扬顿挫的变化,结果全会场都听见了,哄堂大笑起来。台上讲话的谁也感到意外,他或者她,我记不清楚了,可能误以为是他或者她自己讲了个很好的笑话,引发了大家的开心。但他或者她又感到蒙圈,问自己道,“我刚才讲的有这么好笑吗?”
哎,我又扯远了哈!我还是言归正传吧。“我刚才讲到那一章节了?”,我问自己。啊,我听见一个无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讲的个啥呀!我们没有听你讲的脏啊洁的,我们没有谁在听,你就随便吹吹牛,侃侃山吧!”
听了这话,我觉得我穿越了。我换个话题吧,“今天谁的庄?”我问自己。啊,我又听见我听见一个无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们又没打麻将,什么庄家和闲家啊!你这个谁别瞎扯了,洗洗睡吧!”
哎,我,我,我!我不跟你们这些不学巫术的人谁计较,但我还得把我必须讲的讲完吧,这是我的责任和权利。学校出勤纪律明确要求,如果下课铃还没响就离开讲台,那算旷工呢。那样的话,我一个月的奖金和年终奖都要泡汤了。我对着空气咕哝道。空气回音道,我们不是不学巫术也不是不学武术,我们是在学不学无术呢!
我真郁闷,连空气都跟我过不去。我不和空气计较了。我突然心头一热,在空军医院的那一百多号活尸们,你们在听吗?我对着空气问道。
“在的,在的,我们一直在听啊。我们永远和您在一起呢!爱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