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汗的幼子达延,与鹤仪年岁倒是相仿,只是听说已有几房妻妾。”
“那,鹤仪知道吗?”她想起了那张温婉可人的脸庞,心中不禁一阵痛惜。
“自然。”祁云谦点了点头,“是她毛遂自荐。”
许鹤仪心向自由,这倒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何况,如今的太后一直钟爱鹤仪,有意收她为义女。如此一来,她被封为公主,和亲蒙古也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只是山高水长,一别之后,再见恐怕难上加难。
药凉了,祁云谦舀了一勺送至她的唇边,药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苦味,弥漫在空气中。
“知道你和鹤仪感情深厚,心中自难割舍。但往后两国休兵,我在蒙古亦有一位好友,并非不能往来。”
星禾听到这话,心中稍感安慰。她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苦涩都挤出来。她忍不住抱怨道:“这药也忒苦了,决明是不是忘了放甘草?”
祁云谦见她苦楚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要养好身子,若是再这样病歪歪的,哪里都去不了,更别说——”
他话才说了一半,便瞧见祁浩神色匆匆的立在门口,似乎有事禀报。
“更别说什么?”星禾抓住话头,追问道。
祁云谦将药搁在案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乖乖喝药,回来再告诉你。”他理了理衣襟,便随着祁浩出去了。
一盏茶后,等他匆匆返回时,碗中的药已一饮而尽。祁云谦舒展眉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颗饴糖,举到她眼前,“喏,给你的。”
可星禾并不搭理他,反将身子往里偏了偏。她方才透过窗子,看到他去见的人,是昭仁公主李元漪。
祁云谦诧道,“怎么不接着?莫非你右手也伤了?”
哼,嫌她伤了左手不好看么,她哪比的上长公主金枝玉叶,十指如葱?
祁云谦皱了皱眉,又道,“是药太苦了吗?怎么不说话?”
哼,你倒是说话,还与她有说有笑的,离得这般近。
“你看着,似乎不太开心。”
哼,见就见呗,有什么不能同她说的吗?偏还要这般鬼鬼祟祟。
星禾轻撅起嘴唇,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祁云谦被这一眼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恍惚间忆起军营里那些粗犷汉子们的话,女人家一旦不说话,那八成是生气了。
为何生气,他还没想清楚,但要破解,也简单得很,只需要——
他俯身,贴近了她因不悦而微微翘起的红唇,直直地便吻了下去。药汁的苦涩瞬间弥漫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但他却甘之如饴,仿佛品尝到了世间最甜美的滋味。
这一招果然奏效,当松开她时,她已气喘吁吁,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眸中带着几分娇嗔和羞涩,低声道:“若是让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能如何?陛下赐婚,你我名正言顺,谁又能多说什么。”
她一愣,“赐婚?这是何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