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看着墨卿的眼神透着迷茫,好像没有听慬墨卿的意思似的。看在墨卿的眼里,眼前就是一超级柔软的小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捧在心里使劲的疼,揉揉。这样的情绪,可真是,万万年神生里的头一遭,淡漠尊贵如他,从未如这次般想亲近一个人,莫非,这小可怜就是那渺渺天道示下的情劫?插指算了算,因与自身气运相关,受天道遮掩太多,参不透,参不透,罕见的皱了皱眉,想起曦华宫仓库中的天机线,那法宝应该可以助他将两人间的牵扯理清,勘破天意。
润玉看着眼前的仙上自问了他一句话后便再不言语,还皱了眉,心想定是他实在木讷,惹得那么好看的人生气了,他,实在不知怎么办才能让对方消气,他只是一个人呆得实在太久,竟忘了怎样与人相处,或许,就算不是这样,他,大概也是不能讨仙上喜欢的吧,毕竟,他向来就不被什么人喜欢,包括……
墨卿想到了知天命的方法,复又看着眼前呆愣愣的半大少年,不知怎的,心中起了逗弄心思,“你是润玉吧,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看你这魇兽甚是可爱,把它赠与本座可好?”魇兽似是听懂了墨卿的话,受惊般的小声“呦呦”叫着,往润玉身后挪了挪。润玉袖下的手握了握,看着眼前的男人,行了稽首礼,糯糯的嗓音,恭敬的回答“请仙上您见谅,您知小仙是谁,应对小仙处境多少有些了解,小仙身无旁物,唯有魇兽为伴,若将它赠与您,小仙…”看着眼前规规矩矩行礼的润玉,墨卿觉得无论润玉做什么都甚合他心意,但是呀,他希望润玉能亲近他一些,不要太过礼数,这让他心里无端有些揪得慌。接着笑道:“它跟着你守在这璇玑方寸之地,同你一般只能在这享万年孤寂,但若跟了本座,本座可带它出结界,甚至让此无人妄加置评,六界四海,乃至上清,任它自由,岂不更好,若你以真心对它,当知如何选择。且若你愿将它给本座,本座允你一件事,如何
何?”
听罢,润玉蹲下,揉了揉魇兽头上的毛发。他没有理由拒绝的,不是吗?仙上真是个好人,也一定是个顶顶尊贵的人,不然不会怜心一只小小的魇兽,连父帝的旨意也有能力不遵,所以,他听见自己回答“好。”其实,他也好想,好想有人怜他,欢喜他,他甚至想,如果他也是只小魇兽该多好,那样,也是可以讨仙上喜欢的吧,他也想去外面看看,看看,哪怕出不了天界,哪怕只有一小会儿,哪怕之后余生他会在这呆到老死,他也会感到满足。可是啊,他自小面目可憎,颜色惨白,实在难得入眼。他实在孤单太久,九百岁的他,大半生都在这璇玑宫中度过,这五百年,太久太久,久到他就要忘了,其他地方的样子,其他人的样子,父帝母神的样子……
墨卿话将将说完,心中便后悔了,小人儿肯定会生气的,这不是抢人心爱之物还揭人伤疤吗?枉他活了千万年,竟糊涂了这一回,还是惹得那么好的人难过,当真……却又听见润玉脱口而出的“好”字,和感恩的小眼神,以及,“润玉清寒,仙上大恩,本不能再得寸进尺,但,恕润玉无状,求仙上善待魇兽。”竟是,如此吗?墨卿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难受。你本该是那天上皎皎九天应龙,不该如此小心翼翼,人生若只如初见,一眼便是万年。今卿入我心,我必护卿,扶摇九万里,再不留殇。“既不需我允诺,又有求于我,那必得应我一个要求。”要护着玉儿,必得先了了那天意所指,方能万无一失。
润玉怔了怔,他什么也没有,仙上要何?怕是会让仙上失望了吧?但仙上定不是会为难别人的人,只要他有,可换君一笑,哪怕是这性命,他也是甘愿的。不知为何,虽是初见,他却对仙上欢喜极了,好像是冥冥中的定数一般,当然,或许,是因为仙上是这五百年来同他说话的第一个人吧?人啊,在绝望时总是希望有一束光的,不是吗?“仙上请说”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