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对林宣说道:“他们二人脚程较快,先过去探探情况。你随我一起过去,高烈或许修为不低,你不要出头,就当去见见世面。”
钟逸从县衙正门绕路,而是就近翻过侧面的院墙。
林宣自然也跟着翻墙,心想钟县令好像并非他以为的那么循规蹈矩。
两人赶到的时候,林宣左右环顾,仔细查找,才发现先到的两人,一个在院门外的阴影里,一个伏在屋脊之后。
如果不是林宣知道两人的存在,又仔细寻找,很难发现两人的踪影。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潜伏技巧,还有待提升。
院子里那一袋粮食仍然安静地放在地上,木板门在干草的掩护下沉沉盖着,仿佛一切如旧。
钟逸推开院门,走到木板门前,掀开之后,率先走了进去。
林宣依照钟逸的吩咐,第二个沿着斜向下的土梯往下走。
他身后跟着院门外的那个随从。至于屋顶上那位,则留在外面。
走过长长的斜坡,林宣他们来到一个宽阔的地窖里。
地窖里有许多没有挖断的土柱,承载着上面的重量。
土柱上面,嵌着许多淡蓝色的荧光石,发出的微光,为地窖提供照明。
地窖的西侧,是一排用泥土夯起来的床。
南面,有两个土灶,林宣大致估算,往上到地面确实通往他的厨房位置。
地窖的中间,放着一个石棺,石棺的周围,则躺着一个个绑起来的人,每人的两只手腕上都有伤口,还被“贴心”地涂上了金创药。
所有人都还活着,但每一个都奄奄一息了。
跟林宣在高家大宅里看到的情况一样,应该是那些挖坑与运土的人,以及高烈的心腹。
显然,所有人都是高烈的工具。
林宣守在入口处,钟逸与其随从则往前探索。
两人检查了一圈,最后揭开盖着的石棺。
“高烈应该逃了。”钟逸说道。
林宣对此早有预料,高烈如果像自己猜测的那般狡猾变态,狡兔三窟是很正常的。
他走到石棺前,看见浅浅的血池里,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年轻男子。
“高家第三子,高延年。”
钟逸看来对高家了解颇深,直接说出了棺中是何人。
林宣仔细查看了地窖里的所有人,对比高斯年和陈池说的话,确定只有高家家主高烈和第二子高以年不在。
石棺也没有像林宣听到的那样冒着寒气,就是一个普通的石棺。
真正的冰棺,应该早就被高烈转移到了举行秘法的真正场所,而第二子高以年,才是那个将被换血的子嗣。
钟逸带着两个属下走出地窖。
他对林宣说道:“你回县衙,召集几个同僚,将受伤的人抬到附近的医馆治疗。”
林宣领命离去。
走出院子的途中,林宣听到钟逸继续下着命令:“你们把其他人都叫回来,全力抓捕高烈。以及,从明天开始,全力清剿赤火帮,务必要阻止帮主于吉。”
钟逸的声音清朗,在宁静的深夜里传得很远。
林宣不确定钟县令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听见,至少没有刻意避着他。
他从钟逸的语气里听到了罕见的严肃与坚定。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高陵县里缓缓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