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新历二百七十五年,六月初九。
宜:动土,出行,解除,伐木,竖柱,纳畜
祭:结盟,作灶,入宅,盖屋
西周,取魏道,双收县
“这死老头可算出门了。”
收拾利索的李源流,身穿一生玄色锦衣,上修云纹,双眉如锋剑,两眸若朗星,刀劈斧砍般的锐利颌面,点配上古铜色,当真也称得上一句英武少年。
搁酒馆门口等了四天,此刻正看着李老头独自出了酒馆大门,吐掉口中剔牙没舍得扔的草棒,鬼祟祟跟了上去,暗狠狠的小声嘟囔。
“李大先生,可是极少出你那古楼啊!有要紧事?”
老街坊眼见这不出孤楼,心知大小天下事的李大先生竟出了楼,大感稀奇,出声询问。
“小温粥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剧痛难行。小老儿只好自己去联觉斋买些纸墨喽。”
李大有笑呵呵的摸了摸光头,亦如呼唤男娃娃收赏钱以及离场的模样,看的老街坊突感牙酸,费好大心劲才平复了想骂这厮头念头。
“难不成小爷还是沾了那娃娃的光不成。”
回想起那日自己上赶着送钱人还不要的光景,李源流也是感到一阵牙酸,心想子债父偿,一会得多给这死光头绑几个猪蹄扣!
“昨日流水,何苦今日犯愁。吃不饱饭,还有酒水解忧。无数人儿,求仙无果。天降神通,反做贼寇。”
李大有悠闲唱起无序的小调,慢踱至联觉斋的所在的通廊街。
说来也巧,双方县在整个取魏道也是数得上的富庶,四区十六条大街除了通廊街临近书院显得极为清幽外全都繁华喧闹。
嗯,受害人给自己找了个好的受害地点。
“这怎的像是被安排好了般。”
计划顺利的有些过分,李源流心底反而生出了几分疑虑和不安。有了放弃的想法。可想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又咬了咬牙,把心中不安按了下去。
且在跟随李大有走到通廊街与一小街的交接处,周遭一个人没有。
只见李源流浑身筋肉一同发力,犹如狮虎般猛然扑向李大有身后,李大有没转过头来,就被李源流举起手刀砍在了脖颈处。如自己评书中所说那般,瘫软在地。
“果真是没有半点修为武功,怪不得不敢出那老什子的独身楼。”
仅仅是这须臾片刻,李源流却是出了一身薄汗,掏出怀中破布麻绳,大口喘着粗气。甚至连澹台垣为自己花大银钱购置的衣袍都扯烂了不止一处。
许是对自己刚才的不争气,对付个老头竟如此虚惊。绑起李大有来十分卖力,甚至夹带私货,给了这干瘦老头几脚。
一套动作在李源流心中演练了何止百遍,实施起来自然行云流水极为从容,手脚绑上猪蹄扣,嘴里塞上破布,再蒙住这好亮的光头,扛上身来,就近翻入了一户人家。
“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小爷我白准备这般多的破布麻绳。”
李源流落地便各处望去,见屋房紧锁,四下荒草丛生,豪无人气。顿时浑身力气泄了七八分,李老头被捆成条状的身躯顺轱辘便滚了下来,土草沾满了一身。
李源流撇看了一样,心想应该折腾不死,不管不顾便走向了正屋。
伸手略微使劲便扯开了门上布满锈迹的链锁,哐镗推开,扬起一阵烟尘。
使手挥挥,屋内光景却是让李源流刚平复的心境又掀起了万丈高的巨浪。
只见屋里,正当门立着一塑像,身穿红袍金甲,头戴七色宝冠,跨骑黑虎,脚踏五龙,丹凤眼,卧蚕眉,乌面浓须,很是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