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跟着为师也有十年了吧!”
苏秀收了请柬,突然开口问道。
秦伟一愣,躬身道:
“启禀师父,弟子十三岁跟随您来到南疆,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
苏秀点了点头道:“都十二年了,这些年为师对你动辄打骂,你心中恐怕早就积怨甚深了吧?”
苏秀说话之时,语态平稳,既不阴冷,也不故作笑颜,只是这般平平常常,可就是如此,却是将秦伟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拜道: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呵呵...只是不敢,却不是没有,为师知道了。”
秦伟浑身俱颤,不敢言语,冷汗顺着额头发丝滴下,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滴答”。
苏秀沉默不语,而秦伟则是跪在地上,既不敢磕下,也不敢抬头,就这么弓着身子,一动不动。
二人虽然名为师徒,可在姚开山眼中,哪有什么师徒感情,不过是一个用着还算顺手的奴仆罢了。
而秦伟同样如此,十余年时间,他在姚开山身上只感受到了恐惧,从来没有半点温存,以前还有好生伺候,感动师父,得传真法的妄想,随着姚开山越发走入邪道,秦伟对于这位师父的感觉,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只是为了生存,这才一直表现的好似,很亲近这位师父而已。
如今被苏秀点破之后,秦伟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难以压制,就在其准备破罐子破摔,拼死之际,苏秀突然开口道:
“说实话,你怨恨为师,为师其实也看不上你,但怎么说你也叫了我十二年师父,莫说一个人,便是狗也有些感情了。”
秦伟本要殊死一搏,可听得此言,却不知怎么的,心中酸楚难耐,身子一软,伏在地上,颤抖问道:“果然我只是狗么?”
“差不多吧!”看着他的模样,苏秀有些不忍,但这的确就是姚开山对于这个弟子的看法。
“话已至此,咱们师徒也是两看相厌,自今日起,吾非汝师,汝非吾徒,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作为临别之礼,贫道全了你这些年的心愿。”
说罢!苏秀起身,拖着有些宽大的道袍,来到一旁取了纸笔,写了一篇《三七真经》删减版中的简化版《丙火真经》丢给秦伟。
“去吧!自今日起,你我恩怨尽消,再无相关。”
看着墨迹未干的《丙火真经》,秦伟有些愣神,片刻之后,双手轻轻捧起,朝着苏秀磕了三个响头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秀呵呵一笑,来到院中,看着这座原身压榨附近苗民所建的别院,搬来干草引火等物洒满整个院子后,点燃了大火。
这还不算,原身苦炼了数十年的神婴剑,也被他掰断丢入大火之中,已经有了些气候的鬼婴在火中哀嚎,苏秀则念起了《太上灵宝度人经》。
“干干净,白茫茫,从此再无姚开山,只有苏秀立世间。”
看着烧成了白地的别院,苏秀哈哈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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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辩方向,无有目的,顺着心中感应,苏秀一路爬山涉水,三日后,来到了一处山水灵机汇聚之地。
山谷幽幽,一条小溪自山腹之中,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