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来活了!”
瘦脸文士,低头对磨刀的胖子笑道。
“都说您的活好,新县令亲自点名请您,价钱嘛,好商量,这么着,给您加二两一个,如何?”
“不成!”张屠将他腮帮上的肥肉摇得如拨浪翻涌,“不加五两一个,免谈!”
“我的张爷,咱们多年交情,总得让何某留点喝茶沫子的碎银吧?”
“何书办,加五两已是交情价了,隔壁曲阳县请我去阉!二十两一位!”
张屠浑身邋遢,晃着两只蒲扇耳,头也不抬的仔细磨刀。
‘唰唰...唰唰...’
他磨了数下,擎起手掌,细细审视刀片的锋利,不满意,再次埋头磨起来。
“哎,张爷,不瞒您说,太爷就给了十两一位,实在不成让您大徒弟去一趟?”何书办瞅了眼扫地的少年。
“他磨刀还不利索,没出徒呢!”
眼见张屠又要摇他的猪脑袋,何书办急了,大叫道:“再加您一两,一共加三两一位,若再推托,咱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哎......成吧!”张屠勉强点了头,他心里明白,真得罪这些官吏,以后的生意也泡汤了。
“得来!您真给面,议定八两一位,共三十二位贪官,定银九十六两,剩下一百五十两,事后结算。”何书办满脸堆笑的递上一包银子。
张屠默不作声,一把抄过塞入胸襟,继续磨刀。
‘唰...唰唰...’
名闻京城的阉猪匠张屠已请到,何书办既能交差,还得了不少实惠,很是满意。
阉猪匠和阉猪匠那是大有不同的,张屠保持着至今阉割不死人的记录!
而且他不但手法好,很会烘托现场气氛,每次都搞的场面血腥宏大,凡是他上刑场操刀,就有大量拥趸前来捧场,可谓效果惊人。
“得来!您先忙着,明日午时,衙门广场,就瞧您张爷的手活了!”
看到张屠依然埋头磨刀,并不送他,何书办也不恼,含笑一抱拳,哼起小曲,乐颠颠的去了。这一趟砍价,十五两的官价落下七两一位,捞了二百多两,第三房小妾闹着要的金镯子有了。
“哩个啷咯啷......小娘皮坐房头,等哥儿焦心头,待到了夜里头,情郎哥拔出那个头......嘿咻嘿咻......”
胖子听着何书办远去,咬牙切齿嘟囔:“下回阉你,免费!”
他吼道:“大狗子!赶紧磨刀,明天好好学学,再磨叽偷懒,大耳刮子抽你!下个月必须上手!”
“是,师父。”少年赶紧奔进门来。
......
翌日一大早。
县衙广场告示墙挤满了人。
有位乡老颇识得几个字,正逐字逐句大声朗读:“战时相国朱金蟾勾决,哟,这是刚上任的朱相国亲自勾决的!”
“您老给看看,勾决谁了呀?”
“渤海王慕容壮,胶伟王慕容渡,河东王慕容成浩,经查实,三人身为王室宗亲,强圈民地,草菅人命,贪财贪色,三贼罪行累累,所犯罪恶皆证据确凿,人神共愤,死不足惜,不重判不足以平民愤,判决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