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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似水流年

80年代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那时人们淳朴善良,我家是三间小平房,院子很大,有一棵柿子树,两棵槐树,到了春天开花的那个香气宜人,大门是树枝绑在一起弄的,看似形同虚设的那种。房前屋后都是高大的柳树和槐树,四周被水沟包围着,西边有一片坡地可以种玉米等植物,环境在现在看来是非常好的。我的妈妈是远嫁到这里来的,她个子很高,年轻时长得也很好看。而我的爸爸个字不高,人很老实,不善言辞。那个年代的人想的不多,现在我问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当初做了这个选择,她说在娘家时20多岁已经算年纪大的了,家人亲戚都觉得不能再挑了。我的姨嫁到这边后,姨父给介绍说了这门亲事,妈妈觉得人看着不错,离自己的姐姐近一些,互相有个照应就同意了。结婚几天,爷爷奶奶就让爸爸妈妈单独出来过生活,给了几个盆和碗就算是分了家。第二年我就出生在这个家庭里,我的妈妈跟我说,出生的那天我的爸爸在产房门后满是失望。其实长大的时候听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难过的,我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如今的我也是天天被周围人说年纪大不是能挑选的年纪了,也总是说差不多就行了,可是我依然不愿意妥协,不愿意凑合。

那时我的家穷的叮当响,那时爸爸正值壮年,大小伙子特别的能吃,那时还用粮票儿,感觉吃了上顿没下顿。妈妈出去干活,给人家拔草、种地干重体力活。没有到发钱的时候就靠姨家、姥姥家接济粮票度日。那时的房子是青砖盖的,头顶上的梁呗熏的黑黢黢的,窗户是木头格子拼起来的,没有玻璃,都是用萱草纸糊的,一捅就漏的那种。屋子里的墙一扣就掉灰,屋子里的地面抹了一层薄薄的水泥,放桌子东倒西歪还要垫东西找平。家里没有厨房,只有一个用泥巴和稻草堆起气来的小屋子勉强能在里面做饭,泥堆砌的灶台还没有小腿高,每次点火都得撅着屁股趴着煽火用嘴吹,阴天下雨柴火根本点不着,整个屋子像着了火一样,人在里面根本待不住,嘴吹几下用扇子扇几下呛的就要跑出来,阴天下雨做饭都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每到冬天,家里用煤球和蜂窝煤取暖,一次夜里点的炉子灭了,烟筒伸到外面没有装风斗,一氧化碳倒灌进来,一家子都闷倒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醒来的,抱着我爬到了外面,躺了好久才缓过来,一家三口算是捡了一条命。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过去的那个年代很多好有自由恋爱,爸爸妈妈没见几次面就结婚了,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生活原本就过的清贫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争吵会很多。那时爸爸很爱喝酒,喝醉完回来就要吵架,那时爸爸妈妈都是年轻气盛,互相吵完有时还会大打出手。慢慢的我长大些了,感觉童年都是在这种环境里度过的,后来经人介绍,妈妈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收入也有所提高,有了钱生活也没有那么拮据了,妈妈也能买些衣服穿,虽然不贵但是干净得体。妈妈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烫头,个子高站的直,打扮起来很漂亮看好。中国人有个骨子里的坏毛病,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至今都不知道爸爸受谁的挑唆,在一个晚上,爸爸打架下了重手,妈妈受伤严重,算是捡了一条命。妈妈是比较传统的女性,这件事比较严重,妈妈顾及有我,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没有报警追究责任,但是两个人是分开了。我随着妈妈住到了姨家,那时候的我上幼儿园,年纪很小,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只能记得自己换了陌生的地方,身边的小朋友都变了,每天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接,妈妈忙于生计上班,每天的我是姨父来接送。曾经有天爸爸来接我,拿了几个包子,老师以为是人贩子,到现在记忆里还有那个幼儿园的样子,我并不喜欢那个环境。爸爸妈妈分开后,亲戚就开始给我的爸爸介绍新的对象,感觉这些人也是没安好心。

时间久了,妈妈可能发觉到这样下去对我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上学将来也是受影响,就想把我送回到爷爷奶奶身边,这样起码有人接送,生活有保证。在某一天的晚上,带着我回到家里,家里并没有人,爸爸可能得到了消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于是带着我来到隔壁的爷爷奶奶家,我很小,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站在那个树枝编成的栅栏门外,周围漆黑一片,屋子里面的灯是亮着的,无论妈妈怎么说就是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开门。妈妈觉得自己的亲孙女怎么都是舍不得的,喊了几成以后告诉她离开了,我在门口等会能接进去。我记得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在门口,自己一直站着,四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内心的恐惧到了极点,即使现在30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那个情景,那个感觉,那个被人抛弃的感觉,那个没有人在乎的感觉,那个不知道是孤独还是什么感觉的感觉。那时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哭还是没有,我不明白人为什么可以这样的无情,我们不是亲人么。妈妈离开以后不放心,还是回来看看,回来的时候我自己还是站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妈妈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她坚定的带着我离开了。后面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也算是安宁。在幼儿园里我并不被老师喜欢,心里可以感受得到,我也不喜欢待在那里。家里的亲戚继续不断给爸爸介绍对象,妈妈不知道从哪知道的,其实之前很多矛盾都是背后亲戚在挑唆,妈妈也是比较勇猛,找到大嫂子在马路上拉马车卖东西的地方,给她吓得再也不敢走那条路了。后来爸爸经过中间人帮忙规劝、说和,妈妈也是说为了我能有个完整的家庭,还是决定重归于好,好好的过日子,虽然以后依然争吵不断,但是我也算是有了完整的家庭,回到了自己熟悉生活环境里,之后童年的我也算是开开心心,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我的爸爸妈妈的。

至于我之后的一段日子,真的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直到现在,我回忆起来那些日子,真的是一生美好的回忆和永远不会再有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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