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诺目光空洞的死死盯住地面,身旁的位置空开,她知道慕玹锦走了,而自己也该去祠堂了。
悲凉漫上心头,她想哭却哭不出,她想诉说却无人可依……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渐渐侵袭大地,慕府慢慢隐藏入黑暗中,她终于动身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天:“该去祠堂了呢!”
空荡荡的屋子独沈冰诺一人,她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漆黑的长方形的供桌上摆放了大大小小进百的牌位,昏黄的烛光照印在牌位上,将它们的影子拉长投射在了雪白的墙壁上,随着烛火的不住跳动巨大的投影也跟着摆动。
沈冰诺安静的跪着,她低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真的睡着。
突然“吱”的一声响起,将仅有的睡意赶跑了,沈冰诺一惊,她揉揉惺沈冰诺忪的眼睛,心中止不住疑惑,哪里传来对声音?祠堂这里就这么大,整间屋子只有她一个人,门也是紧闭这的,怎么会突然有响声?
忽然间她像是猛然想到什么似的,琥珀色的瞳孔在眼眶中蓦然放大,恐惧开始在眼底蔓延。
此时的沈冰诺彻底明白了那声“吱”来自何方,这里是不会有老鼠的,那声“吱”正出自门!
有人,推开门进入祠堂了,也许他正站在门口望着她,也许他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脚步声渐渐在祠堂内响起,它磨砂地面,那磨砂声一点一点的侵入沈冰诺的心脏,沈冰诺的灵魂深处,她僵硬着跪直身子,不敢动一下亦不敢轻易回头,这脚步声她好像在那听过,她心里有些疑惑,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幕子林的脚步声!她一怔,难道死去的人真的会在头七那天回来么?!
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心止不住的颤抖,她呼吸急促,下一秒果不其然她听到了那个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声音。
“诺娘,好久不见,你可曾想起过我?”来人问道。
果然……
沈冰诺被慕子林带来的寒气打了个哆嗦,那种寒气不是凡间的,那是一种钻入骨髓,冷在骨子里冰寒在心中的感觉。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哆哆嗦嗦的道:“想……想。”
“呵!”慕子林冷笑一声,“真当我不知道你这话只是为了糊弄我这个老头子!你们这些人哪里是会真心想我的!一个个的都看中家住的位置!”
沈冰诺攥紧拳头,尖长的指甲戳进手掌心却浑然不知痛。
“诺娘,这人世间活着太痛苦了对不对?要不要跟着我,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永远不分开?”他低声诱惑着沈冰诺。
沈冰诺眼神呆滞,像是受了古惑,嘟喃道:“是啊,太痛苦了,这慕府里的人瞧不起我,不待见我,只要放一点点错误,就抓着我的把柄大肆宣扬,恨不得把我置于死地!这样的活着的确倒不如死了算了!”
慕子林静静听着她低声诉说,狭长的鼠眼里闪着毒蛇般恶毒的光芒,眼底的兴奋不停的跳跃:“既然如此那跟我走好不好?”
“好。”
慕子林勾起唇角笑的阴森,他从后一只手臂环上沈冰诺的肩膀,另一只手爬上她的眼睛,枯木般的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眼角,嘴里不停的道:“多么漂亮的眼睛啊,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了!”他声音嘶哑,若如一条吐着心子的毒蛇“嘶嘶”作响。那只环上他肩膀的手臂放下,手渐渐攀上她的脖子,握住,收紧……
远方的笛声飘进沈冰诺的耳畔,忽然间她突然清醒过来,眼底一片清明,她挣脱开颈子上的手,一把推开慕子林,兀的站起,将握在手中已久的东西用力砸向地面“啪”的一声那东西裂开,从中爬出一条小蛇,小拇指粗能绕手腕一圈的长度,它扑向慕子林却没能如愿的咬上一口,反而被一脚踢开滚落在墙角,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慕子林大怒:“贱人!”说着他抓过想要逃走的沈冰诺,掐着她的脖子将整个人举了起来,沈冰诺扒着他的手无力的挣扎着,满脸通红,眼看马上要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破窗而入,慕子林一见暗道不好,甩开沈冰诺逃之夭夭。
沈冰诺被慕子林甩开飞向墙边,在要撞上的一瞬间身子被人拉住,拥入怀里,就在这混乱中谁也没来得及看清楚慕子林逃去了何方。
来者正是慕玹锦,他放下不停咳嗽的沈冰诺走到供桌旁望着上面的牌位,从第一位到最后一位,慕府在时间的长河里不知不觉的走过了两百年的岁月。
“咳咳咳,”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她指着墙角道:“慕玹锦,那蛇好像死了。”
慕玹锦扫了眼:“那蛇本就脆弱,是名贵的花岩蛇,人被咬了一口会有奇艺的香味留到体内,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母蛇才能感知,所以就算被咬的人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抓获,原本想要你趁他不注意放蛇咬他的,却不曾想你竟然会被他迷惑心智,我终究是高看你了!”
沈冰诺低头不语,她注意到慕玹锦手里握着的笛子,明白了先前的笛声是他吹了,为了救自己。她在心底叹息,自己的确不争气,没能完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