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晌午的日光毒辣的异常,一束束的直愣愣的照射在大地上,掀起一股热浪,袭入人体,热出一身冷汗。
这是沈冰诺被关了十多天以后,再一次见到这陌生至极又熟悉无比的院子。
院内的湖水水光潋滟,明明灭灭,破碎成一块一块的波光,湖水轻击池畔,荷叶田田,清圆摇曳,叠叠层层的覆盖住了水面,清风带着湖里的水汽徐徐袭来,散去了不少热气,燥意顿无。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然而,这一切景色对此时的沈冰诺而言,已无暇欣赏,再则,就算有心抚玩,在这美景之下,沈冰诺清楚的知道,这里,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素其内。
“跪下!”幕老夫人坐在圆椅上手里依旧拿着她那串檀香佛珠,缓缓的拨弄着,原本安静的周身,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她知道是沈冰诺来了,头也不抬,直落落的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冰诺直直的站着,瞳眸冷冷的,淡漠的很,她不愿意再听从她的命令。
赵清雅冷冷的瞧着她,见她一脸清高样就烦的慌,就好像在这个府里就她什么都不图,而她们,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的金银财宝,不愿让步不顾人道,拼个你死我活。
沈冰诺这个假清高的,看不起她们,打心底的看不起。
呸,什么玩意,小门小户的出身,真当自己是人物?!
赵清雅心里咒骂道,对着沈冰诺身后,羁押着她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会意,拽过沈冰诺的肩膀,用尽全力一脚踹进她腿窝里,没有任何的缓冲力,迫使她不得不直挺挺的跪下,两个膝盖钻心的疼,她的脸色惨白如霜,额上密密的布上了细的冷汗,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溃烂。
“哼,”赵清雅幸灾乐祸的哼哼道,“怎么现在连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了?能耐了?”
幕老夫人拨动佛珠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拨了起来。
沈冰诺抬眼瞧她:“老夫人还未开口,就听见狗在叫。”
赵清雅听着她明里暗里骂自己是狗,气急败坏的指着她:“沈冰诺!你说谁呢?!”
“二弟妹,你急什么眼,谁对号入座说谁呗。”沈冰诺淡淡的笑着,轻描淡写的讲着。
对于这些人要处事不惊,面无波澜,她们越整她,她就越要装作毫不在意,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心思,不能让她们抓了能够置自己与死地的把柄,这样的话她们越生气,她就越要笑。
这是昨夜,她从幕玹锦的身上学到的,今后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不能拖累他,自己得强大起来才好。
赵清雅红了眼,怒目圆睁瞪着她,刚要反驳什么,却见幕老夫人一个抬手制止了她,她讪讪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