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战争秀。
或者说,按天幕惯例,大年初五至初七,这三日都会是战争秀的表演,家族与家族、门派与门派,甚至国家与国家、星球与星球……不论大战小战,都充满了残酷、血腥,伤亡很大。
并且,战争秀中,镜头不再单指某人,而是一种大胆的群像式的推进,从各方位,各种大小人物,汇聚一起,描述整场战争,使其有了一种别样的厚度,至少,能让观众学到些东西,或,通过战争秀,长一些记性……但,杨凡不喜欢。
“太跳脱了……”
杨凡往年总搞不懂,每次战争秀演绎的这么复杂,至少上百个人物,镜头在那里转过去转过来,就像东一榔头西一棒,记不住也瞧不明白,根本没代入感,也就大场面的时候较为热闹。
而现在,杨凡明白了,不是战争秀不好看,是地球的人类没资格欣赏,放在地球天幕三日打完的战争秀,实际,天幕内进行了三个月,这又怎么可能看明白?
“媳妇儿,战争秀开始了!”
但看不明白也得看,对杨凡而言还是那句话,看天幕并不对某人,哪那么多云飞扬?他仰望的是色彩,一个天幕的梦,不管温馨也好、残酷也罢,相较永寂的地球,都值得追逐。
“嗯,来咯。”李红袖抱着小武怏怏赶来,一脸的闷闷不乐,显然还未从昨日的春泥中走出,杨凡瞧着她,笑道:“还红眼眶呢?代入感比我还严重,那是他们的故事,不是我们。”
“可就是伤心啊,很难摆脱。”
李红袖嘟起嘴,道:“凡哥,你说云花恋会有反转吗?昨日,我想了想,花姐姐走的时候,云飞扬还是难受的,对吧?”
“你不是讨厌云飞扬了吗?”
“我是讨厌啊!但,花姐姐……我希望花姐姐有好的归宿。”
“我觉得……有希望!”
“当真?!”
“当真。”
杨凡微微一笑,瞧着红袖怀里的小武,“昨日,天幕关闭,小武不是帮我们总结了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此刻细细品味,这句诗深有蕴意,神婴就是神婴,我感觉小武无意间跟上天幕节奏了,昨日的春泥也不是随便放放。”
“小武是这样吗,云花会在一起?”李红袖看着他问。
“无聊,不好看!”
“哈哈哈……”
小武像没听懂一样,对天幕叫了一句就闭眼了,惹来杨凡一阵大笑,倒也冲淡了些许红袖难受的心。
两人,就这般一边仰望复杂难懂的战争秀,一边暗暗期待云飞扬、花解语出现的时刻……终于,约莫到点的时机,天幕干脆切断今日的战争秀,倏一转,展现云飞扬、花解语!
“这……”此刻的天幕仍是阴阳两分,杨凡也想象推理了,或许,云飞扬会做一些事,会找一些人,继续霸道下去,来寻找某种契机,但,杨凡无论如何都猜不到,云飞扬没那么干,在代表他的一半天幕中,竟是一片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这是大开宴会吗?
庆祝分手?
完全看不见云飞扬一丝悲伤的情绪。
仿佛昨日春泥一场梦。
现在,梦过去了,解脱了,围绕云飞扬身边的,一群活色生香,一群马屁精,如果,再细想一层,以地球、天幕的时间推算,指不定慈云庵一别后,云飞扬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了?
而另一半天幕,则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花解语一人,孤零零地,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不时的,她回首、抬眸,痴痴一会儿,仿佛回忆往昔?这是她与他来过的地方吗?
可她的眼眸,早已没有了光。
茫茫然,像一叶无根浮萍,不知去向。
“过分!过分!!”
李红袖大叫两声,心如刀绞,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喂,媳妇儿,也许他在演戏呢?”杨凡安慰道。
“你还在幻想?”李红袖回头一瞪,跟母老虎似的,“我宁愿相信天幕有鬼,也不相信云飞扬,他现在做的事,算什么男人?分手快乐啊?我宁愿教小武读书,也不要看下去!”
“喂……”杨凡终究叫不住,红袖还是气呼呼跑掉,可杨凡不会跑,他还是能沉住气的,偏要看一看,云飞扬究竟耍什么花招,是了,即便到这一步,杨凡内心仍保留意见。
结果,剩余的时间,一边欢声笑语,一边孤寂清冷。云飞扬、花解语仿佛变成两条不可相交的平行线,越去越远……到了第六日,最重要的时段依然留给了他们二人。
云飞扬居然还在宴会,这是多少天了?
唯一的变化是,好像换了一批姑娘与狐朋狗友,曾经那些患难与共的兄弟呢?杨凡一个没见到!
另一边,花解语则是走在了冰天雪地里。
她就那样踽踽独行。
没有回眸、不曾停驻,空留下一排长长浅浅的足迹,似乎,唯漫天风雪与之融为一体,吹动她的长发,割在她的脸上,隐匿她的身影,却更是心疼的抚摸那颗孤独破碎寂寞的心……
“花姐姐……哼,男人,这就是你们男人!”一见这气死人的阴阳天幕,李红袖抱起小武掉头就走,“小武,我们去读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耶!”
“媳妇儿,给个机会呗,再陪我看会儿,一年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