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尘道:“你看到了那头妖的弱点?”
刘年道:“看见了。”
吕尘道:“那妖强吗?”
刘年道:“不过如此。”
刘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空中的枫叶,认真的看着。
吕尘在这一刻甚至怀疑刘年是个傻子。
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盯着几片叶子、几朵晚云?
他在想什么么?
吕尘很确定他没有想,他的脑子甚至没有思考。
吕尘又仔细观察了刘年,发现他神情认真,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这种表情只有在老学究钻研书本的时候看见。
他忽然惊觉,刘年莫不是个傻子?
他又有些不甘心,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看走了眼?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走眼?
吕尘道:“五招,我看得清它的动作,它很快,可五招我若不能杀它,我就会死。”
刘年道:“你的自信甚至比不上其他人。”
吕尘道:“一个人看见的越多,知道的越清楚,便越清楚自己的极限,一个人看见的越少,知道的越模糊,便越会有莫名的自信。”
刘年不理他。
吕尘有些不甘心,他又说:“你是哪种?”
叶子终于全部落地,晚霞笼上一层黑影,刘年终于收回目光。
他看了一眼吕尘,道:“我知道怎么杀死这傀儡。”
吕尘终于满意,他问道:“怎么杀?”
“挥刀。”
“挥刀?”
刘年郑重点头。
吕尘问:“然后呢?”
刘年道:“然后妖死。”
吕尘失笑,他现在终于确定一件事,刘年真的是个傻子。
任何涉及到妖的东西都很危险,半妖是这样,用妖尸改造的傀儡更是这样。
人面对妖,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这是很困难的目标。
一个人面对很困难的目标,一定会思虑周全,制定详细的计划,然后开始实施。
挥刀?
谁不知道挥刀?
可怎么挥刀,如何挥刀,后续是衔接步伐进行闪避,还是继续进攻,抑或是防守反击,总要有个章程。
刘年道:“你不信?”
吕尘道:“我当然不信!”
刘年道:“人们往往会把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这场考核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刘年已经离开了,他向着光幕一步步走去。
吕尘本来想说些什么,可在刘年动了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必说了。
广场上的人也都停止讨论,纷纷看向刘年。
刘年拾级而上,他的脚步稳定而迅速,步伐工整。
于是那些人又将重心放回讨论。
没人会认为一个樵夫能杀得了妖。
而且还是一个只会走路的樵夫,一个用着充满破损痕迹柴刀的樵夫。
没有人注意到吕尘表情严肃,更不会有人注意到陈牧远的剑穗缠上了手指。
刘年解下后腰的柴刀。
他走进光幕。
挥刀。
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