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认山顶。

山顶有多远？

很少有人能说出具体的距离，因为没有几个人能登上山顶。

刘年只知道，山顶就在他脚下。

所以山顶出现在他脚下。

在这一刻，缭绕刘年的刀光剑影竟消失了，山顶好似荡云山中法宝、武器灵性的禁地。

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强烈的威压。

这一份威压，比荡云山中所有灵性聚集在一起的刀光剑影、惑心幻象还要厚重。

这一份威压，全然来自山顶上那把插在岩石中的刀。

刘年看见了它，它也感受到了刘年。

于是威压犹如狂浪，铺天盖地的向刘年涌去，刘年面对滔天的气势，只是继续迈步。

他的脚步依旧很稳，速度依旧不变。

好像就算脚下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这样的步伐，这样的速度。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到那把刀前，然后握住刀柄，山顶上的威压一瞬间散去，整座荡云山上的刀光剑影和幻象，也静寂了一瞬。

荡云山，雾气最浓郁的某处，有个人睁开了眼睛，她眉如刀，可眼睛并不如何特殊，若要说有，便是平静。

不是她习惯了平静，而是没有任何东西能打破这份平静。

可这样平静的眼睛里，却出现疑惑。

刘年已达到他的目标，然后便要离开。

山顶的雾依旧很浓，但是这样浓雾的山中，刘年已十分熟悉。

任何一个樵夫，都有在山中辨别方向的技巧。

刘年也不例外。

他轻易找到来时的路，依旧是同样的步伐，可却听见了不同的声音。

“从山顶而来，是你做的么？”

刘年看见一个眉如刀的女子。

“筑基中期么，看来并不是你。”

刘年觉得她有些讨厌，简直和一剑劈开荡云山云海的韩秋有的一拼。

他继续走向山脚，可那女子却先他一步开始舞剑。

她的剑很凌厉，剑意同样充沛，同龄人绝不会有这样凌厉的剑招，也不会有这样充沛的剑意。

吕尘都没有给刘年这样的感觉，所以刘年自然知道，一定不会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她一定是韩秋。

刘年脚步加快了几分。

韩秋却皱眉。

她的天赋很高，任何一方面的天赋都很高，但公认的是剑宗长老的那句话。

“你是为剑而生的。”

韩秋也确认，她就是为剑而生的。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和她同龄的人，能练出比她更好的剑招，有比她更充沛的剑意。

就算是李云岫那一代的剑宗弟子也做不到。

任何一个人，看见她舞剑，都会停步观看。

如果那个人是用剑的，也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用剑。

可刘年为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