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足饭饱,黄博擦了擦嘴巴,随口道:“你身上这笔钱,打算怎么花?”
“留一部分急用,剩下的当作日常开销吧。”
八万块钱,寄回老家两万,给黄博他们买礼物,剩下的也不算多。
都说千禧年初北平房价便宜,才三千多一平,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贵,房价比工资还高。
秦川这点钱买不了房,买不了车,还不用花了算了,都特么开挂了就别抠抠搜搜的。
黄博点头,意味深长道:“有规划就行,只要别花天酒地,洗脚按摩。”
秦川干笑:“那不可能,我就不是那种人。”
黄博道:“我听高唬说你在剧组的时候没少去洗脚?”
秦川没否认:“我那是请别人去,人情世故嘛,你懂的,再就是我的打戏比较多,一天下来不是青一片就是紫一片,找个地方按摩,舒筋活血,身体舒服点,不然第二天都下不来床。”
武侠片嘛,磕磕碰碰难免。
有时候他能管得住自己的手,但管不住别人,这里挨一拳,哪里挨一脚,威亚放快了,拉偏了,人摔在地上,都是常有的事。
下班后足浴店里泡个脚,精油开背,一通按摩后确实要好很多。
黄博本来打算敲打秦川两句的,听到这话后改成:“辛苦了,以后多注意安全。”
八万块钱片酬不好拿。
这小子说得风轻云淡,其中辛苦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秦川拍着胸口道:“年轻人身体好,现在恢复七七八八了。”
黄博下午还有课,吃完中午饭后就回校了。
秦川则是第一次拨通保强的电话,约他晚上见面。
晚上八点,港尊水汇。
刚从工地回来的保强跟着秦川走在这家会所,多多少少有点拘谨。
地方不算高档,只是他第一次来,平时又拮据惯了。
这会的心情是三分忐忑,五分激动,两分期待。
手上提着秦川送给他的手表礼盒,掌心都是细汗。
“川哥,咱们不会被抓吧?”王保强小心翼翼问道。
他可不想上电视,让父母去派出所捞人,然后被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讨论。
秦川笑了:“放心吧,这是正规地方,按摩手法很好,都是专业的。”
男人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贪过赃,一起嫖……洗过脚。
条件不允许,前面几项秦川是没办法和保强经历了,只能是洗洗脚,按按摩这种微不足道但极能加深感情的小事。
“川哥,我感觉你变了。”
“那咱们走?”
“算了,来都来了。”似乎是感觉自己表达太过直接,保强支支吾吾解释道:“我看书上说,演员要有经历,有生活,这样才会拍出好作品。”
“我就来这一次,下次不来了。”
听到这理由,秦川憋笑:“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来,主要是剧组拍戏受伤没完全好,中医说经常按摩恢复快。”
“是嘛哥,那咱们得多按会儿。”这会儿,保强的眼神还是真挚的。
两人前台换拖鞋,领手牌,去楼上公共洗浴间洗澡换浴袍。
房间里两张床,他们刚躺下,两个提着小箱子,穿短裙的美女技师就敲门进来了。
技师反手把门一关,熟练的把灯光调暗,拉上窗帘。
一个钟七十五分钟。
一个多小时后,秦川和保强神清气爽的走出会所,又在路边摊撸串。
“哥,你人真好。”撸着串,王保强诚恳的说道。
六岁离家去少林习武,十多岁出社会,他见过不少尔虞我诈,朋友的朋字就是两串钱。
出门在外认识的朋友不坑你就不错了,哪里会帮你。
上个月他有个合租的群演朋友回老家,平时大家关系挺好的,结果临走的那天,趁着他不在,把他铺盖都掀了,翻了个底朝天,一百多块钱被摸走。